无题

林梦手腕被他扣得微紧，通讯器在掌心微微发烫，像是在灼烧她摇摆不定的立场。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，那里面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，也藏着她不敢深究的温柔，喉间泛起一丝涩意：“联手？安室先生就不怕，我是组织埋在你身边的诱饵？”

降谷零指尖微微用力，将她拉近少许，雪松气息愈发清晰，几乎要将她包裹。“诱饵也好，真心也罢，”他低头凝视着她，声音低沉而认真，眼底的笃定几乎要击溃她所有伪装，“我只知道，上次实验室爆炸，是你把我从废墟里拖出来；这次‘清道夫’行动，是你提前用加密信号给我报的信。”

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，那里脉搏跳动剧烈，泄露了她所有的慌乱。“林梦，”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，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，“别再独自硬扛了。你的基因序列，我的卧底任务，我们的敌人，从来都是同一个。”

夜风掀起她的长发，扫过他的手背，带着一丝微凉的痒。林梦别过脸，不敢再看他眼底的光，怕自己再多看一眼，就会彻底沦陷。可心底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——她早已在一次次的并肩与试探中，为这个男人，赌上了自己所有的理智与退路。

枪声在酒窖里炸开回音，子弹擦着橡木桶飞过，溅起细碎的木屑。朗姆身形虽矮壮，动作却异常迅猛，侧身躲过子弹的瞬间，指尖已扣动扳机，目标直指林梦——他清楚，这个握有基因序列的女人，才是打破僵局的关键。

降谷零反应极快，猛地转身将林梦按向身后，自己则借着惯性翻滚到一旁，黑色风衣扫过地面的尘土，枪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。“别愣着！”他低吼一声，目光死死锁定朗姆的动向，“左侧有通风口，从那里撤！”

林梦回过神，指尖的枪瞬间有了重量。她瞥了眼左侧狭窄的通风口，又看向与朗姆周旋的降谷零，对方正被火力压制在橡木桶后，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，却依旧眼神锐利如鹰。心底的犹豫早已被枪声击碎，她握紧枪，突然侧身探出，对准朗姆的手臂扣动扳机：“要走一起走！”

子弹擦过朗姆的斗篷，留下一道焦痕。他怒极反笑，沙哑的嗓音透着狠厉：“不知死活的女人！”调转枪口对准林梦，却被降谷零抓住空隙，一枪打在他的枪柄上，手枪脱手飞出，重重砸在地上。

“走！”降谷零冲过来，一把抓住林梦的手腕，拉着她往通风口狂奔。身后，朗姆的怒吼与急促的脚步声紧追不舍，煤油灯被气流掀翻，酒窖瞬间陷入一片漆黑，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杂乱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。

林梦被他拉着，掌心传来他温热而有力的触感，心跳与脚步声重合。她知道，从选择和他并肩开枪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彻底与黑色的过去割裂，往后的每一步，都将是与他携手对抗深渊的荆棘之路，但她毫无惧色——因为身边的人，是降谷零。

通风口的铁网被降谷零一脚踹开，外面的夜风裹挟着雨水灌了进来，带着自由的凉意。他先将林梦推出去，自己则回头对着追来的方向开了两枪，延缓朗姆的脚步，随后迅速钻了出去。

两人跌坐在雨夜的巷子里，身后的酒窖传来朗姆气急败坏的咆哮，远处隐约有警笛声逼近。降谷零撑着膝盖喘息，转头看向身旁的林梦，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，贴在脸颊上，却难掩眼底的坚定。他忽然笑了，指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雨水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，却异常温柔：“看来，我们的‘共犯’关系，这下彻底坐实了。”

林梦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眉眼，心跳漏了一拍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，握紧他还未松开的手，在雨声中轻声回应：“嗯，坐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