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内容\]

天还没大亮，我就醒了。窗外的晨雾像一层薄纱，把整个紫宸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。我坐起身，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小燕子，忍不住笑了笑。这丫头，睡觉的时候还皱着眉头，也不知道在梦里跟谁吵架呢。

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，走到书案前坐下。宫女们昨晚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，墨香混着清晨的凉意，让人精神一振。我提起毛笔，蘸了墨，开始临摹《兰亭序》。这是我在现代就喜欢做的事，写写字，静下心来。

笔尖刚落在纸上，手腕却微微一颤。我心里一惊，赶紧稳住手。这字可不能写歪了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继续写下去。一笔一划，都像是在告诉自己：别慌，稳住。

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。我装作没听见，继续写我的字。果然，不一会儿小燕子就从后面探出头来，脸上还带着睡意：“你这么早就醒了？我还以为你能多睡会儿呢。”

我放下笔，看了她一眼：“你不是也醒了么？怎么，躲在那儿听外面人说话？”

小燕子撇了撇嘴：“可不是嘛。刚才有个太监在跟宫女说话，说什么‘两位新晋公主’什么的，听起来怪怪的。”

我笑了笑：“咱们现在可是长公主了，被人议论也是正常的。不过……”我顿了顿，“你得小心点，一言一行，都可能被人拿来当把柄。”

小燕子嘟囔了一句：“哪有这么麻烦。”

我摇头：“宫里就是这样，越是看起来平常的地方，越是最凶险的。”

她撇了撇嘴，没再说话。

早膳端上来的时候，我已经换好了衣服。鹅黄的宫装穿在身上，沉甸甸的玉带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。我坐下来，拿起筷子，轻轻敲了敲碗沿。

小燕子一边扒拉着饭，一边抱怨：“这也太拘束了。吃饭还得规规矩矩的，连个汤都不能洒。”

我笑了笑：“你现在是长公主，不是在外面随便混日子的小丫头了。”

她哼了一声：“那我要是不想当这个公主呢？”

我看着她，认真地说：“你想走也走不了了。皇上已经下了旨，咱们现在就是宸薇和灵薇长公主。你不光得活着，还得活得比谁都好。”

她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么重的话。但她还是点了点头：“行吧，听你的。”

午时刚过，就有宫女来报，说是皇后娘娘派容嬷嬷来送礼了。

我一听这个名字，心里就是一紧。我知道容嬷嬷是谁。她是皇后的心腹，手段毒辣，是个能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的人。

“请她们在偏殿稍等。”我对宫女说，“我这就过去。”

小燕子凑过来低声问：“你怎么看？”

我淡淡一笑：“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偏殿里，容嬷嬷已经坐在那里了。十二抬大轿、八名宫女开道，阵仗不小。她见我进来，立刻站起身，笑眯眯地迎上来：“哎呀，宸薇公主来了。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，特地来给两位公主送些贺礼。”

她说着，递上一个红木礼盒，上面绣着金线凤凰，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。

我接过礼盒，笑着道谢：“劳烦嬷嬷亲自跑一趟，真是辛苦了。”

容嬷嬷连连摆手：“为公主效劳，是老奴的福分。”

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上泛着一丝异样的光泽，像是涂了一层什么东西。我心里一动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。

“要不要喝杯茶？”我问。

她笑着点头：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我示意宫女上茶，自己则借机观察礼盒。盒子不大，但很精致。我打开盖子，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。我皱了皱眉，这香味有些刺鼻，不像是普通的香料。

“这香囊是我亲手缝的，特意选了些安神的药材。”容嬷嬷笑着说，“公主平日里看书写字辛苦，用这个最宜人。”

我点点头，不动声色地合上盖子：“谢谢嬷嬷费心。”

我端起茶盏，假装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，茶水洒了出来。容嬷嬷赶紧起身避让，我也顺势放下茶盏，对她说：“今日招待不周，还望嬷嬷见谅。我想去换身衣裳，稍后再陪您细聊。”

她连连说不用客气，但我已经起身往外走。

出了偏殿，我立刻招来贴身宫女：“把那个礼盒先收起来，不要打开，也不要靠近。”

宫女应声而去。

我回到内室，小燕子已经在等我了：“怎么样？”

我把门关上，低声说：“那个香囊有问题。”

她睁大眼睛：“你是说……有毒？”

我点头：“我闻出来了，味道不对。而且你看她的指甲，是不是有点反常？”

小燕子仔细回想了一下，点头：“是有那么点奇怪。”

我坐下来，认真地说：“这棋，我们得好好下。”

她咬牙切齿：“那我们现在就拆穿她！”

我摇头：“不行。我们现在没有证据，贸然揭穿只会打草惊蛇。得等她露出马脚。”

她皱眉：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

我笑了笑：“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。既然她想给我们下马威，那我们就给她一个更狠的。”

她眼睛一亮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让她知道，我们不是好惹的。”

夜幕降临，我换上一身男装，小燕子也换上了便服。我们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。

“你真要去东六宫？”她问。

我点头：“我想看看皇后那边的情况。今天她送礼，明显是在试探我们。我得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
我们沿着宫墙一路前行，避开巡逻的侍卫。月光洒在琉璃瓦上，泛着冷冽的光。

走到东六宫附近，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。我和小燕子赶紧躲进一处阴影里。

几个侍卫提着灯笼走了过去，嘴里还说着话：“今晚可得小心点，听说皇后娘娘那边有人失踪了。”

“谁啊？”

“好像是个宫女，早上就没见着人影。”

我们对视一眼，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。

等侍卫走远，我们继续往前。终于找到了一间偏殿，里面隐约透出灯火，还有女子的啜泣声。

我正要靠近，小燕子拉住我：“等等，你听。”

我们屏住呼吸，果然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。是一个女人的声音，听起来很熟悉。

“……你确定她已经中毒了？”

“回娘娘，香囊里的药粉已经按您的吩咐配好了。只等她用了，就会慢慢发作。”

“很好。这样一来，宸薇公主恐怕撑不过三天。”
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
“那小燕子呢？”

“娘娘放心，她的那份我也准备好了，只是还没送过去。”

我紧紧攥住拳头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
“行了。”女人的声音带着笑意，“只要宸薇一死，皇上一定会怀疑是她自身体弱。到时候，灵薇也就不足为虑了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拉着小燕子悄悄退了出去。

回到紫宸宫，我立刻召来心腹宫女，低声交代了几句。她点头离去。

小燕子一脸焦急：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？”

我看着窗外的月亮，缓缓说道：“这一局，才刚开始。”

\[本章完\]

初试宫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