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哭吧,队长在。”
——题记
“可这就是我的错!…”嘉德罗斯的声音微微发颤,像风中摇晃的枯枝,眼神里满是自责与痛苦。“人民死了,王却无能为力……这本身就是王的错——”
“嘉德罗斯。”安迷修的语调忽然严肃起来,却依然包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温柔。听到这个名字从对方嘴里吐出时,嘉德罗斯似乎被什么钉住了似的,安静下来,眼眶竟悄然染上一抹淡红。
“正因为王爱人民、爱国家,人民才愿意心甘情愿地站在第一线保护它;也正因为王的心智还不够成熟,所以才更需要时间和机会去成长。”安迷修的声音低缓而坚定,如同涓涓细流滑过耳畔。他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嘉德罗斯的肩膀,安慰道:“你没有错到不可原谅的地步,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。”
嘉德罗斯沉默片刻,最终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,那动作虽小,却已足够说明一切。
然而,安迷修并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“你今晚,去哪儿了?”安迷修突然开口,语气平淡,却让嘉德罗斯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瞬。他试图掩饰,故作轻松地答道:“出去散步而已。”
“散步?”安迷修挑眉,目光直视过来,“然后袖口就无端蹭上了灰?”
“……”嘉德罗斯闭紧嘴唇,不再接话。安迷修盯着他看了几秒,随后轻轻叹了口气,眉宇间隐约浮现出一丝无奈。
“嘉德罗斯,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?”安迷修低声问道,嗓音像是一片羽毛拂过,“又想他们了?”
“……”嘉德罗斯愣了一下,终究还是点了点头,声音闷闷的:“嗯。”
“十载墓,对吧?”
“对……”嘉德罗斯艰难地挤出一句,犹豫再三,还是问出口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安迷修淡淡一笑,带着几分笃定说道:“如果我知道你有轻微洁癖的话,就能肯定你不会随便弄脏自己的衣服——除非是为了在意的人。”
他的语气渐渐带上了一丝探寻意味,“你去了墓地,给蒙特祖玛和雷德擦了墓碑,是用袖口帮他们擦拭的,是不是?”
“嗯……”嘉德罗斯的手指悄悄攥紧,低头回应的时候,鼻音已经重得几乎要溢出来。
安迷修盯着他沉思了一会儿,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缓缓坐到嘉德罗斯身旁,伸手揽住他的肩膀,将人拉向自己。这一刻,嘉德罗斯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一个孩子。
不对,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啊。安迷修心里默默念叨着,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。嘉德罗斯感受到突如其来的触碰,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推开,可当耳边传来安迷修平静的声音时,那动作骤然停住。
“要是还是很难受,就靠着在下吧。在下能理解你的心情,也知道你不想示弱。”
他放下手,改为轻拍嘉德罗斯的后背,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:“但在在下眼里,你并不是那个必须永远强大的王。你只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——仅仅如此,在你的队长眼中,就只是这样而已。”
“所以,你可以把委屈、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在下看,因为在下是你的队长。”
“谁、谁要哭啊!…”嘉德罗斯嘴硬了一句,声音却透着明显的酸涩。话音未落,他的身体早已诚实得像泄洪般倚靠在安迷修怀里,脸深深埋进对方肩膀。
就在那一瞬间,安迷修感到肩头多了一片温热的湿意。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,只是温柔地抚着嘉德罗斯微微颤抖的肩胛,指尖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一片湖泊。
“哭吧,队长在。”
待续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