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的心情像被裹了层湿棉花,闷得连呼吸都发沉——具体糟到什么地步呢?大概是连喝口温吞的白水,都能精准撞进牙床的隐痛里,那种没处说理的烦躁,堵得人连吐槽都懒得多蹦一个字。
我是真真切切烦透了我同桌。她长着张软乎乎的乖脸,说话总带着点怯生生的调子,活脱脱一副“好欺负”的楚楚可怜样,可骨子里的心思,绕得比数学课的函数题还拧巴。
其实我俩之前就认识,也算有点“老交情”,谁知道开学坐同桌能这么糟心。前几天我犯了肠胃炎,趴在桌子上连抬头的劲儿都没有,只好撑着跟老班请了假,顺嘴提了句“今天没法管纪律了”。她立马凑过来,声音甜得发腻:“那我帮你去吧?我管纪律肯定能让班里一声都不吭!”我当时晕乎乎的,也没细想,就点了头。
结果那天老班怕我难受,一整节课都坐在教室最后排的空座上守着——您想啊,班主任在后门“蹲点”,班里谁敢吱声?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响。可她倒好,一下课就扬着下巴跟周围人说“看吧,我管纪律是不是特厉害”,那得意劲儿,好像安静是她瞪着眼“镇”出来的似的,我趴在桌子上都能憋笑憋到胃疼。转天她倒主动了,一进教室就晃着我的胳膊:“今天我还帮你管纪律呗?”我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,就笑着戳她:“昨天你是去‘管’了,但那安静到底是谁的功劳啊?而且我今天好啦,不用你替啦。”知道她脸“唰”地就沉了,翻着白眼撇下一句:“切,谁稀罕啊?装什么装,好像我多想去似的。”
我当时都愣了,跟着就笑出了声——这人也太会给自己找台阶了吧?说我“装”?她怎么不照照镜子,那副“我最厉害”的样子,连后桌睡蒙了的同学都偷偷冲我翻了个白眼。真不知道是哪来的底气,把别人的退让当本事,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甩脸子,大概只有她自己觉得这出戏演得挺漂亮吧。更气人的是她这副德性成了常态——每天不是阴阳怪气地抢我的事儿,就是甩脸子摆谱。到第四天早上,她又拿“帮我管纪律”说事儿的时候,我攥着笔的手都紧了:这委屈,我是真忍不下去了。
我“啪”地把笔摔在桌子上,笔杆在木纹桌面上蹦了两下,声音脆得让周围的小声议论都停了。我盯着她的眼睛,咬着后槽牙说:“你天天抢着管纪律,真当自己多想干这活儿?行,我让给你——这纪律委员我不干了,我这就去跟老班说,以后班里的事儿全归你管。”
她先是愣了愣,接着撇着嘴白了我一眼,语气里满是不屑:“切~谁稀得当啊?你非塞给我算怎么回事儿?”
我往前凑了凑,把声音压得低却狠:“你想不想当都得管——是我让你管的,这活儿现在归你了。”
当天晚自习,她抱着笔记本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,我正跟同桌的姐妹交着耳朵商量怎么“治”她,班里突然静得反常——倒不是她管得好,是老班刚布置了背书任务,没人敢闲聊。她倒来了劲儿,突然拍着桌子喊:“都别说话了!”
我跟姐妹对视一眼,直接起身走到讲台边,故意扬着声音问:“你喊什么呢?谁说话了?”
她被我堵得一噎,指着我嘟囔:“你刚才不就说话了吗?”
我嗤笑一声,往讲台上一靠:“我是说话了——那你能拿我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