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糯跟着妈妈踏进顾家大门时，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水果糖，糖纸磨得发皱，黏在掌心。他脑子转得慢，认生又怯场，全程缩在妈妈身后，只敢露双圆溜溜的眼睛，偷偷瞄着眼前亮堂得晃眼的大房子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

顾砚辞刚从外面回来，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，衬得身形挺拔，眉眼间带着几分豪门少爷惯有的清冷。他原本没在意门口的动静，余光扫到那团小小的身影时，脚步忽然顿住。少年穿着浅灰色的棉质卫衣，头发软软搭在额前，耳尖粉粉的，正盯着玄关处的水晶灯发呆，眼神懵懂又干净，像只误闯华丽宫殿的小兔子，猝不及防撞进他心里，连带着心底的清冷都散了大半。

“阿辞，这是张姨的儿子林糯，以后会跟张姨一起住在这里。”顾父的声音传来，打破了短暂的寂静。

顾砚辞收回目光，应了声，视线却忍不住再次落在林糯身上。林糯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，猛地回过神，抬头看向顾砚辞，傻乎乎地笑了笑，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，声音软乎乎的：“哥…哥哥好。”

那一笑太过直白纯粹，顾砚辞喉结滚了滚，忽然觉得心跳快了几分。他见过太多刻意逢迎的笑脸，唯独林糯这傻气又可爱的模样，让他移不开眼，原来所谓一见钟情，竟是这般猝不及防。

自那以后，顾砚辞的生活里多了个小尾巴。他去书房看书，林糯就乖乖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，拿着绘本翻来翻去，偶尔看不懂了，就凑到他身边，软软地问：“阿辞，这个是什么呀？”；他去健身房锻炼，林糯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，托着下巴看着他，时不时递上一瓶温水，眼睛亮晶晶的；他去公司处理事务，林糯虽然不能跟着去，却会乖乖在家等他，把妈妈做的小点心留一半，等他回来塞到他手里，小声说：“阿辞，好吃。”

林糯记性不好，复杂的事情记不住，却记得顾砚辞的喜好。他知道顾砚辞不喜欢吃辣，吃饭时会下意识把不辣的菜往顾砚辞碗里推；知道顾砚辞晚上睡觉容易着凉，会悄悄把被子往他那边拉；知道顾砚辞心情不好时会皱着眉，就凑过去轻轻蹭他的胳膊，傻乎乎地哄他：“阿辞，不生气，糯糯陪你。”

顾砚辞把林糯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，心底的宠溺越来越浓。他会耐心地给林糯讲绘本里的故事，会特意抽出时间陪林糯去公园散步，会把林糯护在身后，不让任何人欺负他。有人嘲笑林糯傻，他会冷着脸怼回去，眼神凌厉，不容置喙：“我的人，轮不到你们置喙。”

那天晚上，外面下着小雨，林糯有点害怕，缩在顾砚辞的怀里，紧紧抱着他的胳膊。顾砚辞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声音温柔：“糯糯不怕，有我在。”

林糯抬头看着顾砚辞，眼底满是依赖，小声问：“阿辞，会一直陪着糯糯吗？”

顾砚辞低头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，语气认真又坚定：“会，一直陪着你，永远不离开。”

林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傻乎乎地笑了，往他怀里缩了缩，很快就睡着了。顾砚辞看着怀里熟睡的小脸，眼底满是温柔。他的小傻子，笨笨的，却足够可爱，足够让他倾尽所有去守护，往后余生，他只想把这份温柔都给林糯，护他一世安稳，伴他岁岁无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