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二的暑假来得格外仓促，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气息。学校公告栏里贴出了文理分班的名单，小蓝的名字在理科一班，而劳的名字，赫然出现在文科三班的列表里。
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，小蓝站在公告栏前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自己的名字，又落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，心里空落落的。他想起劳曾笑着说“选文科多好，不用背物理公式”，那时只当是玩笑，没想到真的成了现实。
劳找到他时，手里还拿着那把旧吉他，弦上似乎还沾着夏日音乐会的余温。“看到了？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。
“嗯。”小蓝点头，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挺好的。”
“挺好的？”劳重复了一遍，忽然笑了，笑声里却没什么暖意，“隔着三个楼层呢，以后想找你补习物理，怕是要爬断腿了。”
小蓝的喉结动了动，想说些什么，最终却只是沉默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劳的脸上，他的睫毛很长，投下淡淡的阴影，像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话。
那天下午，他们又去了琴房。古筝和吉他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却不复往日的默契，总有种小心翼翼的滞涩，像怕碰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。弹到一半，劳忽然停下，指尖悬在琴弦上：“小蓝，你说……我们会不会越来越远？”
小蓝的指尖一顿，琴弦发出一声短促的颤音。“不知道。”他低声说，这是第一次，他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。
劳没再追问，只是重新拨动琴弦，旋律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。夕阳西下时，琴房里的光渐渐暗了下来，两人收拾东西离开，一路无话。走到分岔路口，劳忽然说：“开学那天，我来叫你？”
小蓝抬头看他，他的眼里还带着一丝期待，像个等待糖果的孩子。“不用了，”小蓝别过脸，“我起得早。”
劳的手僵在半空，最终慢慢垂下。“也是。”他笑了笑，转身离开，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，带着一种决绝的孤寂。
小蓝站在原地，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街角，手里还攥着劳送他的音乐盒，旋律不知何时停了，只剩下冰冷的木质触感。他忽然想起很多事——初雪那天的告白，雨夜里共撑的伞，琴房里交织的琴声……原来很多告别，早已在不经意间，悄悄写好了开头。
开学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。不同的班级，不同的课程表，像两条原本交汇的线，渐渐延伸向不同的方向。
小蓝的理科班永远充斥着公式和试卷，他埋首于题海，偶尔抬头望向窗外，会下意识地寻找文科班所在的那栋楼，却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。他学会了自己解物理难题，不再需要那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耳边提醒“受力分析错了”。
劳的文科班据说很热闹，小蓝偶尔会在走廊里遇见他，身边围着一群新同学，笑得张扬，像他从未认识过的样子。他想上前打招呼，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，只能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说说笑笑地走过，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停留。
有一次在食堂，小蓝端着餐盘，远远看到劳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正低头听身边的女生说话，嘴角带着笑意。阳光落在他身上，温暖得有些刺眼。小蓝默默转身，换了个最角落的位置，一口一口地吃饭，味同嚼蜡。
音乐社的活动他还在参加，只是不再去那个熟悉的琴房，改在了三楼的活动室。偶尔拿起古筝，指尖划过琴弦，却再也弹不出完整的旋律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他知道，少的是那把吉他的呼应，是那个总能精准接住他节奏的人。
万圣节那天，学校举办游园会。小蓝被同学拉着去猜灯谜，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是劳，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，脸上画着简单的彩绘，像个笨拙的吸血鬼。
“小蓝？”劳的眼睛亮了一下，似乎有些惊喜。
“嗯。”小蓝点头，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劳笑了笑，想说些什么，身后却传来同学的呼唤，“劳！快来，就差你了！”
劳回头应了一声，再转过来时，眼里的光淡了些。“我先过去了。”他说，脚步有些匆忙。
“好。”小蓝看着他跑向人群，被簇拥着消失在喧闹里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闷得发疼。游园会的灯笼很亮，音乐很热闹，却照不亮他心里的那片阴影。
他忽然明白，有些距离，不是楼层和班级造成的，而是当两个人的世界不再重叠时，那些曾经紧密相连的线，会在不经意间，悄悄松了绑。
嗯对
好吃的刀子
嘻嘻
好了，拜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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