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自习总是无聊的。

但是那天过后许亦就请假了。

谢霏以为是那天的事后她和他疏远了为了辟谣，这天早上，沈裕冲进教室。

“谢霏，谢霏！”他摇晃着她的肩膀。

“你晃你妈，我听得到。”她本来就没睡醒，现在一身的怨气。

“许亦出事了。”他盯着她，喘着粗气，刚跑过来的。

谢霏心里一颤，又平静下来。

“你别咒他。”

“真的！他……”沈裕顿了一下。看着她不知道开不开这个口。

谢霏不耐烦了：“你说不说？”

“许亦的表妹，你记得不？就是隔壁班那个学霸，她不是许亦的表妹，是许亦爸爸和他小姨生的，现在这个事传开了！”沈裕压低声音，这不是光彩的事，许亦的爸爸出轨，出轨对象是自己母亲的妹妹，还有了孩子，并且和自己差不多大。

谢霏有些乱：“啥？”

沈裕坐到她身边，凑近了低声开口：“许亦从小是他外婆带大的，现在他外婆知道这个事了就病了呗，许亦本来不在意这个事，但是他唯一亲近的就是他外婆了…”

“那他？请假是因为…”

“他去照顾他外婆了，但是这个事挺大的，整个年级都知道了吧，你说他回来了怎么办。”

谢霏不说话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谢霏一直不爱听课，手机也不交，老师也不管。

听到这个事更是听不进去课，偷偷拿出手机给许亦发消息。她编辑了半天，从“你怎么不来学校了？”到“你外婆怎么样了？”，她写了又清除。

对话框突然出现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”。

她的心咯噔一下。

“你不上课？”许亦发了句毫无关系的话。

“你在哪？”谢霏也不装了，直接开口问。

对面沉默一会，发了个定位过来。谢霏二话没说，直接请假出去了，她不知道为什么，她听见这个事情，她的第一反应是许亦还好吗？

“许亦？”谢霏到了，她很快，前前后后不过15分钟。

许亦给她发的是一家医院附近的饭店，他知道谢霏不喜欢路边摊，这家店有些贵，是医院附近的“高档餐厅”。

“嗯，你不上课？”他淡淡的开口，没有抬头。

“请假了。”谢霏走向他坐下：“没吃饭？”已经过午了。

“没空吃。”他还是不抬头，专心看着手机，许亦以前从不这样。

谢霏的千言万语被他的沉默整的无处下口，她干脆什么都不说了，站起身。

“心情不好，跟我走？”

“别卖我。”他还是故作坚强的开玩笑，谢霏比谁都听得明白。

她带他到滨河边街，买了几瓶啤酒，递给许亦。

“我不喝酒。”

“我喝，你得陪。”谢霏没理他，开了两瓶。

许亦从不喝酒，酒量也就那样，谢霏倒是可以，喝了两瓶了还没红脸，许亦怕自己不行，喝到一瓶半的时候就停了。

谢霏没有强迫他，自己拿了根烟点起来。

“给我一根。”许亦终于开口。

“别抽。”

“你不是在抽吗？”

“我是烂透了，你没有。”谢霏盯着他。

“许亦，我说我今天不是来安慰你的我自己都不信，但是我无从下口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“醉了？”谢霏看着他有些红润的眼眶和脸颊。

“差不多。”

“还喝吗？”她挑眉看着他。

“喝。”

两个人跟醉鬼一样，坐在河边喝了一个下午，太阳下山了，许亦醉了。但是安静的离谱。

“其实我不想读了。”他红着眼眶。

“嗯？”

“我家庭条件不好，又出了这种事。我外婆离不开人。”许亦的语气很稳定，像在说别人的事。

“你真醉了？和我说这些？”

“信你。”他的眼眶红的，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样子。

“可以骂你吗？”

“骂。”

“你他妈有病啊？三中的年级第一，你不读？”谢霏闷了一口酒开口。

“谢霏。”他望着她喝酒，闷闷的，终于抬头，谢霏才看到他红了的眼眶。

“你闭眼。”谢霏虽然不理解，但是听话闭眼了。

她静静地闭眼站在那，轻轻的，慢慢的两条手臂环上她的腰，将她整个人往他那里带，整个头埋在她的怀里。

“别动。”许亦的声音带着哭腔：“不知道为什么，你骂我的时候，我好安心。”

谢霏如果换成平时就骂他了，今天没有，她静静地让他抱着，安静的让他抱着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