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丞把卷子推向顾于水，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浅痕，“这回该对了吧？”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。

顾于水瞥了一眼，点点头，声音平静，“勉强及格。”

李丞嘴角一撇，低声咕哝，“你倒是挺难伺候。”

鸡排的油汁顺着手指滑落，我咬了一口，舌尖传来微微的酥麻感。李丞忽然抬起头，眯着眼打量我，“哎，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。”

他抽出纸巾递过来，另一只手还捏着笔杆敲着桌面，“快擦擦，顾于水都看不下去了。”

顾于水没接话，只是默默把草稿纸推到我面前，“要不你也试试解题？”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波动。

我翻了个白眼，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，“得了吧，你们俩天才凑一块儿，我这种凡人还是老老实实吃东西吧。”

李丞嗤笑一声，眉毛挑了挑，“哟，还挺有自知之明。”

鸡排啃完，李丞伸了个懒腰，发出轻微的骨骼脆响，“走吧。”

老板娘挥挥手，语气热情，“慢走啊，下次还来。”

冷风扑面而来，我缩了缩脖子，寒意顺着领口钻进衣服里。李丞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，双手插兜，“咱们去尝尝米酒怎么样？”

我搓了搓手，哈出一口热气，“行啊。”

顾于水绕紧围巾，脚步不疾不徐，像是一直与人群保持着微妙的距离。

李丞凑近我耳边，压低声音小声嘀咕，“你瞅他那冷劲儿，像不像门口石狮子？”

我憋着笑踢了他一脚，“是像。”

话音未落，顾于水突然回头，目光清冷，“你们俩墨迹什么呢？跟上。”

我和李丞对视一眼，笑嘻嘻地快步追上去。

街边的小摊冒着缕缕热气，老板掀开木桶盖子，蒸汽腾起，“来一碗？”

李丞点头，手指点了点桌面，“三碗。”

热腾腾的米酒端上来，我捧着碗暖手，李丞小口尝了尝，“哎，还挺好喝。”

顾于水埋头喝了半碗，耳根渐渐泛起点红晕。

李丞伸手戳了戳他的脸，“哎，你脸红了诶。”

顾于水皱眉拍开他的手，语气冷淡，“别闹。”

我凑过去仔细瞧了瞧，“还真是红了，你该不会是喝醉了吧？”

顾于水瞪了我一眼，声音低沉，“胡说什么。”

李丞笑得更欢了，眼角微弯，“哟，还嘴硬呢？”

我捧着米酒嘿嘿笑，“顾于水，你这脸红得都快冒烟了。”

李丞一只手搭在我肩上，“别闹他了，你没看他都快把碗捏碎了？”

顾于水闷声开口，“你们才喝半碗就开始胡说八道。”

“哎哟，还带拐弯骂人的啊？”我装作生气地撇嘴。

李丞忽然凑过去，盯着顾于水的碗，“你喝这么快干嘛？想偷偷跑路是不是？”

顾于水抬眼瞪他，“你想太多了。”

我赶紧插进来打圆场，“行啦行啦，别为这点小事吵，老板，再来一碗！”

新米酒端上来，李丞忽然伸手挡在我面前，“别给他喝了，再喝就成醉猫了。”

顾于水冷冷开口，“你管得着吗？”

我夹在中间，一手端碗，一手举起来做投降状，“好好好，我喝我喝，两位大佬消消气。”

一碗下肚，脑袋开始晕乎乎的，我晃了晃，试图保持清醒，“这米酒后劲儿还挺大。”

李丞伸手扶住我的肩膀，声音带着笑意，“行了，别喝了。”

顾于水放下碗，眼神依旧清亮，“你这就醉了？”

我嘟囔着，“谁醉了谁是狗。”

李丞笑着摇头，“得了吧你。”

顾于水转身往前走，背影显得格外清冷，“不醉就快点跟上。”

我踉跄两步，“哎哎哎，等等我。”

李丞一把拽住我的胳膊，“来，搭我肩膀上。”

我顺势靠过去，笑嘻嘻地冲顾于水喊，“顾于水，你看咱俩多温馨。”

李丞嗤笑一声，手还搭在我肩上，“你这酒量，真给男人丢脸。”

我晃了晃脑袋，含糊回嘴，“你才丢脸，你全家都丢脸。”

顾于水忽然停下脚步，转身盯着我们，声音清冷，“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？”

我眯着眼瞅他，“哟，顾于水，你这是吃醋了吧？”

他睫毛颤了颤，转身继续往前走，“少胡说八道。”

李丞突然笑出声，拍拍我肩膀，“哎，你这张嘴还真是欠抽。”

我踉踉跄跄地走着，脚下的地面似乎也在晃，“哎哟，这路怎么还晃悠呢？”

李丞扶着我一边笑，“你赶紧清醒点。”

顾于水回头看了我一眼，叹了口气，走过来拽住我另一边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