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不再是澄澈蔚蓝,而是被撕裂开巨大的、燃烧的疮口。陨星裹挟着毁灭的气息,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,将熟悉的建筑、葱郁的森林、流淌的河流一一砸碎、毁灭。震耳欲聋的爆炸声、建筑物的崩塌声、还有人们绝望的哭喊交织在一起,构成一曲末日交响......
npc孩子:“妈妈!爸爸!”
npc孩子:“你们在哪!!”/撕心裂肺
......
格瑞站在熟悉的庭院里,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他像个幽灵,又像是被无形的锁链钉在原地,四肢沉重得抬不起来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——银白色的族地建筑在烈焰中崩解,砖石碎裂的巨响震耳欲聋,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烟尘,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痛感。
一个熟悉、高大、沉稳,仿佛能撑起整个天空的身影,正在奋力抵抗着什么。一道刺目的、绝非这个文明应有的能量光束贯穿天地,精准地、残酷地穿透了父亲的胸膛。父亲的动作僵住了,他回头,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阻隔,精准地落在了格瑞的脸上。那眼神里没有痛苦,只有无尽的不舍、嘱托,和一种深沉的、即将湮灭的悲伤
格瑞/话语梗在喉咙里,瞳孔微微颤抖(不,格瑞,去救他们啊!!!去救他们啊!!!)
下一秒,温暖的怀抱将他紧紧搂住,是瑞,是格瑞的母亲。她的脸上满是烟尘与泪痕,但眼神却异常坚定,甚至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。她一句话也没有说,只是用力地、几乎是粗暴地将他推向一个方向——那个闪烁着微弱绿灯的逃生舱
格瑞被塞了进去,舱门在他面前迅速闭合。透过最后逐渐狭窄的视野,他看到母亲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、却让他心脏骤停的微笑,眼中闪烁着泪光,晕染开紫色
然后,舱门彻底合拢,隔绝了内外,格瑞的世界调成了静音
格瑞/翁鸣声在脑海里回荡,像是一根根刺不停的扎进脑海
格瑞/身体微微颤抖 ,双手无力的砸向舱门
一次又一次......
直至双手痛的麻木,满是鲜血......
......
“砰——”
玻璃瓶砸在了地上......
冷汗浸透了白发,格瑞猛地从床上坐起,胸腔里的心脏疯狂擂动,像要撞碎肋骨。窗外的月光冷白,映得他紧攥的指节泛青,指尖深深插进手心,渗出点点鲜血......
他抬手按在额角,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,砸在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湿痕。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,与梦中的金属碰撞声、崩塌轰鸣声形成尖锐反差,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实与幻境。直到指尖触到枕边冰凉的烈斩剑柄,熟悉的金属纹路硌着掌心,才像锚一样稳住他紊乱的心神。他缓缓松开紧咬的下唇,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,眼底的惊惶渐渐被惯有的冷冽取代
格瑞/掀开被子起身,赤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
玻璃碎片溅落满地,锋利的边缘在月光下闪着冷光
格瑞/毫无察觉,空洞的眼神还凝在虚空中,仿佛仍望着守望星崩裂的余晖,赤着的脚掌径直踩了上去
细碎的玻璃碴嵌入皮肉,也只换得极轻的、近乎无意识的一颤
尖锐的玻璃划破冷白的皮肤,渗出细密的血珠,顺着脚踝滑落,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红痕
格瑞/微微垂眸,目光落在满地狼藉上,空洞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
格瑞/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低下头,弯下腰,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......
格瑞/定定的看了一会儿
格瑞/下意识地,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尖
窗外的月光淌过碎片的棱角,折射出细碎而冰冷的光,直直落进他漆黑的双眸
不该这么亮的......它已经碎了......
格瑞/下意识垂了垂眼睑,挡住了光亮
那片冷光在瞳孔里浮沉闪烁,忽然被一层薄润的亮晕染开,模糊了原本锐利的棱角
格瑞/突然顿住
......
透过最后逐渐狭窄的视野,他看到母亲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、却让他心脏骤停的微笑,眼中闪烁着泪光,晕染开紫色
格瑞的眼睛......
是极像母亲的......
格瑞/紧攥住掌心
忽然沁进一丝微湿的凉,轻得像呼吸,却瞬间漫过指尖
手心的疼痛无知无觉,泪水却如此滚烫......
“我更希望那是血......”
“因为血......”
“习惯了......”
「月光很好,休息也很好,但停下来,是会有刺的......」
「不是不想休息,而是休息太痛......」
「所以......」
「继续走吧...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