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出口的光亮越来越近,魏晓晓拼尽全力往前冲,耳边子弹呼啸而过的破空声还在回荡,身后是雇佣兵气急败坏的英语咒骂。当她终于冲破黑暗,扑进阳光下的那一刻,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风冲了过来,将她死死拥入怀中。
“晓晓!晓晓!”李琛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,双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箍着她,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,“我来了!我终于找到你了!”
魏晓晓浑身一僵,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瞬间崩溃。所有的恐惧、委屈、惊险在这一刻尽数爆发,她反手紧紧抱住李琛的后背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衣服里,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,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,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只有反复的呜咽:“李琛……李琛……我怕……”
“不怕了,不怕了。”李琛低头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,“有我在,没人再能伤害你了。我来了,没事了,真的没事了。”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,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,是劫后余生的脆弱,让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。
他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,眼底布满血丝,胡茬也冒出了青黑一片,显然是一路不眠不休赶来。他一边安抚着魏晓晓,一边飞快地上下打量她,目光扫过她磨破出血的手腕、沾满泥土的衣服,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尘土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“哪里疼?有没有受伤?”他松开一点距离,双手捧着她的脸,指尖颤抖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和泥土,眼神里的担忧浓得化不开,“是不是他们打你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“手……手有点疼,还有膝盖……”魏晓晓吸着鼻子,声音断断续续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抖,“我看到他们杀人了……李琛,我真的好怕,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……”
“别怕,都过去了。”李琛的心像被揪紧,他再次将她紧紧抱住,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像安抚受惊的孩子,“是我来晚了,是我不好,让你受委屈了。以后再也不会了,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陷入危险了。”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后怕——如果他再晚来一步,如果她没能撑到现在,如果……任何一个如果,都足以让他痛不欲生。
直升机的轰鸣声在耳边作响,安保人员已经将冲出来的雇佣兵团团围住,呵斥声、英语的咒骂声、手铐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,却丝毫影响不到相拥的两人。魏晓晓靠在李琛的怀里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坚定的怀抱,那颗悬在半空、摇摇欲坠的心,终于一点点落了下来,颤抖也渐渐平复了些。
“我们先上飞机,去医院检查一下。”李琛扶着她的肩膀,小心翼翼地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,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,“听话,让医生看看,我才能放心。”
魏晓晓点点头,顺从地被他扶着登上直升机。刚坐下,李琛就拿出急救箱,小心翼翼地给她磨破的手腕涂碘伏。他的指尖很轻,生怕弄疼她,眼神专注而心疼,眉头紧紧皱着:“怎么磨成这样?是不是绑得很紧?”
“嗯,有点勒……”魏晓晓看着他认真的侧脸,心里暖暖的,又有些酸涩,“我自己磨开的,想找机会联系你。”
“傻丫头,”李琛抬头,眼眶微红,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,“以后不许这么拼了,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。就算联系不上我,也要先保护好自己,知道吗?”他真的不敢想象,如果她在磨绳子的时候被发现,后果会是什么样。
直升机缓缓升空,魏晓晓靠在李琛的肩膀上,看着下方渐渐缩小的古墓和深山,心里五味杂陈。李琛一直握着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从未离开,偶尔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几句安抚的话,怕她再想起那些可怕的场景。
半小时后,直升机降落在山下的停机坪,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救护车立刻开了过来。医生和护士上前给魏晓晓做初步检查,李琛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,眼神紧紧锁着她,生怕一转眼她就不见了。
“只是一些皮外伤,还有轻微的惊吓反应,没什么大碍,回去好好休息就行。”医生的话让李琛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。
回到市区的公寓,李琛给她放了热水,又找了自己的干净衬衫让她换上。魏晓晓洗完澡出来,看到李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手里拿着她换下来的脏衣服,眼神有些发怔,显然还在为她担心。
“李琛。”她轻轻喊了一声。
李琛立刻回过神,起身走到她面前,看到她穿着自己宽大的衬衫,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,脸色还有些苍白,心里又是一阵心疼。他伸手拿过毛巾,轻轻帮她擦拭头发,动作温柔至极:“怎么不多吹一会儿?小心着凉。”
“不想吹。”魏晓晓微微仰头,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眼底满是依赖,“想看着你。”
李琛的动作一顿,低头对上她的目光,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惧,却又充满了对他的信任和依赖。他放下毛巾,伸手将她拥入怀中,下巴抵着她的额头,声音低沉而温柔:“我在这里,一直都在。”
魏晓晓靠在他的怀里,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,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烟消云散。她知道,这次能平安脱险,全靠他的及时赶到,靠他的不离不弃。
“李琛,”她轻声说,“以后我再也不独自进山了。”
“好。”李琛收紧手臂,“以后不管去哪,我们一起。”
他低头,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,带着心疼,带着庆幸,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