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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
万域狂帝

\[正文内容\]

凌云的魂体穿过一层浓雾,脚下青砖泛着湿冷的光泽。归魂引在胸前轻轻震动,幽蓝光芒与阴魂珠的黑雾交织成一道若隐若现的指引线。

他站在祖宅大门前。朱漆剥落得只剩零星几片,门环锈蚀发绿,门槛处一道暗红痕迹蜿蜒至内院——那是他的血。风吹过时,残破窗纸簌簌作响,仿佛有人在低声啜泣。

"少主……"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呢喃。

凌云猛然转身,却只见枯枝间漏下的月光在青石板上晃动。他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,掌心还残留着被温文刺穿时的痛意。

踏入正厅时,脚步声在空旷中格外清晰。梁柱上的刀痕依稀可辨,墙角那道裂痕里渗出的血渍已变成暗褐色。凌云伸手触碰墙壁,指尖沾染陈年灰尘,忽然感应到一丝异样波动。

地面裂开,三道披发覆面的身影从地底窜出。它们空洞的眼眶燃烧着绿火,指甲尖锐如钩,直扑而来。

凌云本能后退半步,阴魂珠骤然亮起。黑雾从他周身涌出,缠绕双臂。拳风过处,第一只怨灵发出凄厉哀嚎,化作灰烬。第二只扑向侧面,却被归魂引释放的净光击中,瞬间消散。

第三只怨灵在临消亡前突然现出人脸,竟是凌家长工的模样。它嘶吼着"快逃",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夜色中。

战斗结束后,凌云按住剧烈震动的归魂引。玉符散发的光芒扫过大厅,照出墙角隐约浮现的阵纹。那些扭曲的线条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了,只剩残缺的红光闪烁。

"这是凌家护宅大阵……"他低声自语,"怎么会变成这样?"

屏风后传来木杖拖地的声响。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,手中长剑微微颤抖。月光照在那人脸上,露出满是皱纹的面孔和一只浑浊的眼睛。

"尔等邪祟竟敢玷污凌家重地!"老者举剑指向凌云,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威严。

凌云怔住了。这声音……他再熟悉不过。那是凌松,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。

"我是凌云。"他解开额前发髻,露出眉心那颗胎记,"你忘记了吗?小时候你总说我这胎记像朵云。"

老仆的剑尖剧烈抖动,木杖"咔哒"落地。他踉跄两步,单膝跪地:"老奴……老奴无能,未能护得少主周全。"

凌云上前扶住他,却穿过了那虚幻的躯体。他这才发现,凌松的魂体已经破碎不堪,像是随时会消散的薄雾。

"到底发生了什么?"凌云声音发紧,"为什么温文会背叛我?谁杀了我爹娘?"

老仆摇头:"少主,有些事不知道反而好……"

"说!"凌云抓住对方肩膀,阴魂珠突然爆发出一阵黑光。凌松的魂体剧烈颤动,残破的衣角在风中飘散。

"老奴该死……"凌松痛苦地闭上眼睛,"那日来的是戴着青铜九幽面具的人,温文不过是提线木偶。他们要的是玄阴令,却不想留下活口。老奴躲在屏风后,眼睁睁看着夫人被斩首,小姐被……被……"

说到此处,老仆的声音哽咽。凌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。他记得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,记得母亲最后投向他的那一眼。

"他们是谁?"凌云咬牙问道。

"冥影府……"凌松睁开眼睛,瞳孔中闪过一丝恐惧,"他们是朝廷暗中的势力,专门收集上古遗物。玄阴令能沟通阴阳两界,对他们的计划至关重要。"

凌云攥紧拳头,指节发白。他终于明白,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家族争斗,而是卷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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