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送光柱的扭曲之力还未散尽,暖金色的光团就像被狂风裹挟的柳絮,在能量乱流中跌跌撞撞。粟粟死死裹着怀里的道具箱,【真相放大镜】的微光在混乱中忽明忽暗,嘴里还叼着半块没吃完的星屑爆米花,惊呼声被呼啸的气流冲得支离破碎:“婉贞姐姐!爸爸!我被吹跑啦——”
一股蛮横的推力猛地撞在光团后侧,原本就偏离轨道的传送彻底失控。无数光影碎片划过感知,系统空间的暖光被漫天风雪取代,等粟粟终于稳住身形,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她,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光晕都缩成了小小的一团。
“阿嚏——这里好冷呀!”粟粟吸了吸鼻子,光团缓缓降落,才发现自己正悬在一间破败的土坯房檐下。院子里积着薄薄的雪,墙角堆着几捆枯柴,一架蒙着灰尘的胡琴靠在门边,琴弦上还挂着冰碴子。屋里透出微弱的烛火,夹杂着女人压抑的啜泣和男人沉重的叹息,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。
粟粟悄悄收敛光晕,飘到窗棂边,天蓝色的光晕闪烁着好奇,透过窗纸上的破洞往里张望。
屋里陈设简陋得可怜,土炕上铺着单薄的被褥,一个穿着打补丁的粗布棉袄的妇人正垂泪,手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。襁褓里的婴儿小脸通红,眉头拧成一团,微弱的哭声细若游丝,气息奄奄。旁边一个中年汉子蹲在炕边,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,满脸愁苦。他约莫三十多岁,面容清癯,手指修长,指节上带着厚厚的茧子,一看就是常年握持乐器的人——正是白老爹。
“这孩子烧了三天了,药抓了好几副,怎么就不见好呢?”妇人哽咽着,声音里满是绝望,“再这么烧下去,怕是……怕是熬不过今晚了。”
白老爹抬起头,眼眶通红,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:“钱都花光了,当铺里能当的都当了,连我爹留下的那把紫檀胡琴都典当了,可药石罔效……这孩子命怎么就这么苦啊。”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襁褓里婴儿的额头,滚烫的温度让他猛地缩回手,眼里的愁苦又深了几分。
粟粟的光团瞬间泛起灰蒙蒙的光晕,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。她调动【真相放大镜】的力量,透过襁褓看清了婴儿的状况——小家伙身上有一个淡红色的梅花印记,印记周围的皮肤红肿化脓,溃烂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脓液,显然是这伤口引发的高烧不退。
“是梅花烙!”粟粟在心里惊呼,暗紫色的光晕瞬间闪过。她想起系统资料库⾥的零星记载:康熙五十年,白老爹家族因牵连二废太子案,全族被贬入贱籍,他原本是书香门第,如今却只能靠在街头拉琴卖艺勉强糊口。而这个襁褓里的婴儿,正是被硕王府福晋烙下梅花印、弃于雪地的白吟霜!
襁褓里的白吟霜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啼哭,呼吸变得更加微弱,小脸由红转白,眼看就要撑不住了。白老爹的妻子哭得更凶了:“当家的,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吗?这孩子多可怜啊,刚生下来就被扔在雪地里,我们捡回来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没了……”
“我再去求求王大夫!”白老爹猛地站起身,咬牙道,“就算是给人磕头下跪,我也要把药钱求回来!”
“不行啊!”妇人拉住他,“王大夫已经说过,这孩子的伤蹊跷,普通汤药没用,再去也是白跑一趟,还会受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