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玉阶惊鸿，摄政王与花朝月
一
暮春的皇宫，草木葱茏，御花园的紫藤萝开得正盛，紫色的花穗垂落如瀑，缠绕在朱红的回廊上，与廊下悬挂的宫灯相映，氤氲出几分朦胧的诗意。今日是陛下设下的赏花宴，既是为花国皇太女花倾月践行，也是为了敲定两国合作的最终细则，京中王公贵族、文武百官皆携家眷赴宴，热闹非凡。
夜吟啸与鸢星沉并肩走在回廊上，她身着一袭烟粉色绣折枝莲纹的广袖长裙，裙摆曳过青石板地面，莲纹用银线勾勒，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。墨发挽成流云髻，发间簪着一支赤金点翠嵌珍珠的步摇，珍珠随着步履轻轻晃动，叮咚作响，衬得她霜刃型的脸颊愈发清丽，寒潭凤眸中漾着浅浅的笑意。
鸢星沉依旧是一身玄色暗纹锦袍，领口绣着精致的狐纹，墨发用玉冠束起，几缕碎发垂在额前，雪峰孤月般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，墨色瞳眸始终落在夜吟啸身上，掌心紧紧握着她的手，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“听说今日摄政王也会来。”夜吟啸轻声说道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。
摄政王萧景珩，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弟弟，也是大靖最特殊的存在。他手握重兵，权倾朝野，却从未有过觊觎皇位的举动，传闻他性子冷傲，不屑于那把龙椅，平日里深居简出，极少参与宫廷宴饮，今日能出席，倒是有些出人意料。
“他向来闲散，今日肯来，想必是给足了花国面子。”鸢星沉轻笑一声，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，“不过，这位摄政王，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”
二
两人刚走到宴客厅外的庭院，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紫藤萝架下，背对着众人，正抬手轻嗅着垂落的花穗，姿态慵懒而挺拔。
那便是摄政王萧景珩。
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绣银纹的锦袍，锦袍质地精良，银纹是暗绣的云纹，在阳光下若隐若现，领口与袖口滚着一圈玄色狐裘，衬得他肤色愈发莹白如玉。腰间系着一条玄色玉带，玉带上镶嵌着一块成色极佳的墨玉，与他周身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。
他的墨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，发丝乌黑顺滑，几缕碎发垂在颈侧，随着微风轻轻晃动。侧脸线条流畅而凌厉，是标准的菱形脸，下颌线清晰分明，鼻梁高挺笔直，唇形优美，色泽偏淡，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感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，眼尾微微上挑，瞳色是极深的墨黑，宛如寒潭，深邃难测，此刻正半眯着，看向紫藤花的眼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，却又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傲。
他身形高挑挺拔，肩宽腰窄，站姿如松，即使只是随意地立在那里，也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势，仿佛天生的上位者，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。
“那便是摄政王？”花倾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艳。
她今日换了一身正红色绣凤凰纹的宫装，裙摆上的凤凰用金线和孔雀羽线织成，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，耀眼夺目。墨发披散在肩后，只用一根红色发带束起，发间插着一支七尾凤簪，凤簪上的宝石流光溢彩，衬得她鹅蛋脸愈发娇俏，一双桃花眼此刻正紧紧盯着萧景珩的背影，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。
夜吟啸回头，见花倾月快步走上前，便与鸢星沉对视一眼，也跟了上去。
三
萧景珩听到脚步声，缓缓转过身，狭长的丹凤眼扫过众人，当目光落在花倾月身上时，微微一顿，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，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。
他的目光如同实质，带着几分审视，花倾月却丝毫不惧，反而对着他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，桃花眼弯成月牙状，语气清脆：“这位便是大靖的摄政王殿下吧？倾月久仰大名。”
萧景珩微微颔首，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，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意：“皇太女客气了。”
他的声音与他的人一样，清冷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，花倾月的心跳微微一滞，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，却依旧大方地说道：“摄政王殿下风采卓绝，果然名不虚传。倾月在花国时，便听闻摄政王殿下武功高强，智谋过人，是大靖的栋梁之才。”
“皇太女过誉了。”萧景珩的语气依旧平淡，丹凤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，似乎对花倾月的称赞并不反感。
鸢星沉走上前，笑着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：“摄政王，别来无恙？这位是花国皇太女花倾月。”
“七皇子，七皇子妃。”萧景珩对着两人微微颔首，目光在夜吟啸身上停留了一瞬，随即又转向花倾月，“皇太女远道而来，一路辛苦。”
“有劳摄政王挂心，倾月一切安好。”花倾月笑了笑，桃花眼中满是灵动，她微微歪头，打量着萧景珩，“听说摄政王殿下不屑于皇位，一心只为大靖，倾月甚是敬佩。”
萧景珩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，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：“皇太女倒是对大靖的事很了解。”
“两国即将合作，倾月自然要多做些功课。”花倾月眨了眨眼，语气带着几分俏皮，“而且，像摄政王殿下这样的人物，无论在哪里，都会成为焦点吧？”
萧景珩看着她明媚的笑容，心中莫名一动，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子如此直白地夸赞，却并不觉得反感，反而觉得她的坦诚与灵动，与京中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女截然不同。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片刻，丹凤眼中的冷意渐渐消融了几分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四
赏花宴正式开始，众人按位次落座。萧景珩坐在陛下身侧，与花倾月的位置隔了几张桌子，却总是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她。
花倾月正与身边的大臣夫人谈笑风生，偶尔转过头，与萧景珩的目光相遇，便会对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，桃花眼弯成月牙状，明媚动人。萧景珩则会微微颔首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，随即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。
夜吟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，凑到鸢星沉耳边，轻声道：“你看摄政王，好像对花皇太女很不一样。”
鸢星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见萧景珩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花倾月身上，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：“这位摄政王，向来冷心冷情，今日倒是破例了。看来，花皇太女的魅力不小。”
“何止是不小，”夜吟啸轻笑一声，“我看摄政王，怕是对花皇太女一见钟情了。”
宴席间，陛下提起两国合作的事宜，花倾月站起身，对着陛下躬身行礼，语气从容而坚定：“陛下，花国愿意与大靖达成深度合作，开放边境贸易，互通有无。花国的丝绸、茶叶、香料，大靖的粮食、铁器，都可以在两国境内自由流通。此外，花国还愿意派遣技艺精湛的工匠，到大靖传授纺织、制香等技艺，也希望大靖能派遣使者，到花国交流学习。”
萧景珩的目光落在花倾月身上，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他没想到，这个看似娇俏灵动的女子，谈起国事来竟如此条理清晰，目光长远，确实有大国皇太女的风范。
陛下满意地点了点头：“皇太女所言极是，朕同意你的提议。具体的合作细则，朕会让大臣们与你的使臣详细商议。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花倾月谢过陛下，转身时，恰好与萧景珩的目光相遇，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赏。
五
宴席过半，花倾月起身离席，走到御花园的湖边透气。湖水清澈，倒映着岸边的垂柳与天上的白云，微风拂过，带来阵阵花香，让人心情舒畅。
她正低头看着水中的游鱼，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。花倾月转过身，见萧景珩正朝着她走来，月白色的锦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，墨发用白玉簪束起，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，与平日里的清冷截然不同。
“摄政王殿下？”花倾月有些意外，随即笑着说道，“殿下也来湖边透气？”
“嗯。”萧景珩走到她身边，与她并肩而立，目光落在湖面上，声音低沉而温柔，“宴会上人多嘈杂，过来清静一下。”
两人并肩站在湖边，沉默了片刻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尴尬。
“皇太女此次来大靖，辛苦了。”萧景珩率先打破沉默，语气带着几分关切。
“不辛苦，”花倾月摇了摇头，桃花眼中满是真诚，“能与大靖达成合作，为花国百姓谋福祉，倾月再辛苦也值得。”
萧景珩看着她认真的模样，心中愈发欣赏。他转头看向她，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探究：“皇太女年纪轻轻，便有如此远见卓识，真是难得。”
“殿下过奖了，”花倾月笑了笑，语气带着几分羞涩，“倾月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。倒是殿下，手握重兵，权倾朝野，却能坚守本心，不屑于皇位，这份胸襟与气度，才是真正让人敬佩。”
萧景珩的心中一动，看着她明媚的笑容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深情。他想说些什么，话到嘴边，却又咽了回去。他知道，自己对这个女子一见钟情，可她是花国的皇太女，而他是大靖的摄政王，两人身份特殊，未来充满了未知，此刻的心动，或许只能埋藏在心底。
花倾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，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，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，看向湖面上的游鱼，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。
两人又沉默了片刻，萧景珩轻声说道：“皇太女明日便要启程回花国了？”
“嗯，”花倾月点了点头，语气带着几分不舍，“两国合作的事宜已经敲定，倾月也该回去了。”
“一路顺风。”萧景珩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舍，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温柔。
“多谢殿下。”花倾月抬起头，与他对视一眼，桃花眼中满是笑意。
阳光洒在两人身上，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湖边的垂柳随风摇曳，花香阵阵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。他们都知道，彼此心中都有了对方的身影，只是身份与责任，让他们无法轻易表露心意。
萧景珩看着花倾月明媚的笑容，心中暗暗发誓，无论未来有多艰难，他都要找到机会，再见到她。而花倾月看着萧景珩温柔的目光，心中也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，她知道，这次大靖之行，除了达成合作，她还收获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心动。
六
回到宴席上，夜吟啸见花倾月脸颊泛红，眼神躲闪，而萧景珩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，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，便知道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。她对着鸢星沉眨了眨眼，两人相视而笑，心中都为他们感到高兴。
赏花宴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结束。离开皇宫时，花倾月与萧景珩告别，两人对视一眼，眼中都带着不舍与期待。
“摄政王殿下，后会有期。”花倾月对着萧景珩躬身行礼，语气带着几分温柔。
“后会有期。”萧景珩微微颔首，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深情，“皇太女一路保重。”
马车缓缓驶离皇宫，花倾月靠在车窗边，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风景，心中满是复杂。她知道，自己对萧景珩动了心，可两国相隔遥远，身份特殊，这份感情想要有结果，恐怕并不容易。
而皇宫内，萧景珩站在宫门口，看着花倾月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，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不舍。他握紧了拳头，心中暗暗决定，等处理完大靖的事务，他一定要去花国一趟，无论如何，他都要再见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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