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

第二十章 祭天惊变，狐焰定鼎

一

腊月初二十五，祭天大典之日。

天色未亮，皇城已被一层肃穆的晨光笼罩。朱雀门缓缓开启，文武百官身着朝服，按品级依次入宫，衣袂翻飞间，锦绣华章与冰冷甲胄交织成一幅庄严的画卷。宫道两旁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，唯有朱红宫墙上还残留着未化的雪痕，与金色的琉璃瓦相映，愈发显得皇权威严。

夜吟啸穿着一身月白绣日月星辰纹的礼服，裙摆曳过光洁的金砖地面，留下淡淡的光影。她的墨发挽成高髻，用一支赤金累丝嵌东珠凤钗固定，凤钗上的东珠在晨光中泛着莹润的光，几缕碎发垂在颊边，衬得她霜刃型的脸颊愈发清丽，寒潭凤眸中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，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袖中暗藏的短剑。

鸢星沉站在她身侧，身着玄色绣龙纹亲王礼服，墨发用玉冠束起，几缕碎发垂在额前，雪峰孤月般的脸上神情沉静，墨色瞳眸深邃如渊，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，实则早已将御天坛附近的侍卫布局尽收眼底。他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用特制药膏处理过，虽仍有隐痛，却丝毫不影响动作，只待瑞王露出破绽，便立刻动手。

沈清辞穿着一身月白锦袍，立于文官队列之中，面如冠玉，桃花眸中带着温润的笑意，与人谈笑风生，实则暗中留意着瑞王党羽的动向。他腰间的玉佩与夜吟啸发间的凤钗材质相近，是沈家特制的信号器，只需轻轻一捏，便能发出只有他们三人能察觉的细微声响。

御天坛上，香案早已备好，檀香袅袅升起，盘旋在巍峨的祭天台上。陛下身着明黄十二章纹龙袍，缓步走上祭天台，龙袍上的日月星辰、山龙华虫等纹样在晨光中熠熠生辉，衬得他面容威严，周身散发着不容置喙的帝王之气。

二

祭天大典按部就班地进行着，焚香、跪拜、读祝文，每一个环节都庄重肃穆。夜吟啸站在女眷队列的前排，目光看似落在祭天台上，实则始终锁定着瑞王萧景渊的身影。

瑞王穿着一身紫色亲王礼服，站在皇子队列之中，墨发用玉冠束起，面如冠玉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，一双三角眼中却藏着难以掩饰的阴鸷。他时不时与身边的几个大臣交换眼神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，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。

鸢星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，墨色瞳眸中冷光一闪。他悄悄移动脚步，靠近夜吟啸身侧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：“注意左侧第三列的侍卫，腰间都藏着短弩，是瑞王的人。”

夜吟啸微微颔首，寒潭凤眸不动声色地扫过左侧侍卫，果然看到他们腰间鼓鼓囊囊，袖口处还露出一丝弩箭的寒光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指尖握紧了袖中的短剑，心中默默计数，等待着最佳时机。

就在陛下读完祝文，准备焚香祭拜上天时，瑞王突然上前一步，高声道：“陛下，臣有本奏！”

陛下眉头微蹙，语气带着几分不耐：“祭天大典之上，有何事不能稍后再说？”

“此事关乎江山社稷，臣不得不说！”瑞王冷笑一声，突然转身，指向陛下，“陛下昏庸无道，宠信奸佞，致使朝政混乱，民不聊生！今日，臣要替天行道，废黜昏君，另立新主！”

话音未落，瑞王猛地挥了挥手。埋伏在四周的侍卫立刻冲了出来，手持长刀短弩，将祭天台团团围住。左侧第三列的侍卫更是瞬间抽出短弩，箭尖直指祭天台上的陛下与百官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
“萧景渊！你竟敢谋反！”陛下怒喝一声，脸色铁青。

“谋反？”瑞王大笑一声，语气带着几分疯狂，“这天下本就该是我的！今日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谁才是这大靖真正的主人！”

三

“动手！”

鸢星沉低喝一声，身形如鬼魅般窜出，玄色亲王礼服在晨光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。他避开迎面射来的弩箭，抬手一掌拍在最近的侍卫胸口，侍卫惨叫一声，口吐鲜血倒飞出去。

夜吟啸也立刻拔出袖中的短剑，身形如蝶，在侍卫中穿梭。她的剑法灵动而凌厉，剑尖所过之处，侍卫纷纷倒下，寒潭凤眸中满是决绝，每一招都直指要害。她牢记鸢星沉的叮嘱，专挑侍卫的关节处下手，尽量避免致命伤，为后续审讯留有余地。

沈清辞也拔剑出鞘，与文官中的瑞王党羽展开厮杀。他的剑法沉稳刚劲，桃花眸中满是凌厉，与往日温润模样判若两人。他一边战斗，一边发出信号，通知埋伏在宫外的秦风等人立刻行动，切断瑞王的后路。

祭天台上，混乱瞬间爆发。刀剑碰撞的铿锵声、惨叫声、怒喝声交织在一起，与袅袅檀香形成诡异的对比。陛下被侍卫护在中间，脸色虽沉，却依旧保持着帝王的镇定，高声道：“护驾！诛杀叛贼！”

早已埋伏在暗处的皇家侍卫立刻冲了出来，与瑞王的人展开激烈厮杀。一时间，御天坛上刀光剑影，血肉横飞，晨光被鲜血染红，显得格外刺眼。

鸢星沉一路杀到瑞王面前，墨色瞳眸中满是杀意：“萧景渊，你的死期到了！”

“鸢星沉，就凭你？”瑞王冷笑一声，拔出腰间的长剑，迎了上去。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，剑光如练，火星四溅。瑞王的武功本就不弱，此刻背水一战，更是招招狠辣，直指鸢星沉的要害。

鸢星沉手臂上的伤口因剧烈动作再次裂开，鲜血渗透礼服，顺着手臂滑落。他强忍着疼痛，招式愈发凌厉，体内的妖力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运转，指尖隐隐泛起金色，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数倍。

四

夜吟啸解决掉身边的侍卫，抬头看到鸢星沉与瑞王缠斗，后者招式狠辣，鸢星沉渐渐落入下风，心中一紧，立刻提剑冲了过去：“鸢星沉，我来帮你！”

瑞王见状，冷笑一声，反手一剑逼退鸢星沉，随即朝着夜吟啸砍去。夜吟啸侧身避开，短剑与长剑碰撞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她借力后退，与鸢星沉并肩而立，寒潭凤眸中满是警惕：“小心，他的剑法很诡异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鸢星沉点了点头，墨色瞳眸中闪过一丝狠厉，“今日，我们必须杀了他！”

两人对视一眼，同时冲了上去，一左一右夹击瑞王。夜吟啸的剑法灵动，专攻瑞王下盘；鸢星沉的剑法刚劲，主攻瑞王上三路。两人配合默契，招式互补，很快便将瑞王逼得节节败退。

瑞王心中大惊，他没想到夜吟啸的武功竟如此之高，更没想到鸢星沉受伤后依旧如此勇猛。他渐渐体力不支，招式开始散乱，露出了破绽。

鸢星沉抓住机会，一剑刺向瑞王的胸口。瑞王猝不及防，被剑尖刺中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。他惨叫一声，后退几步，难以置信地看着鸢星沉：“你……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？”

鸢星沉没有回答，只是一步步逼近，墨色瞳眸中满是杀意。就在这时，瑞王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，朝着天空发射出去。红色的火光瞬间划破天际，显然是在召唤外援。

“不好！他还有外援！”夜吟啸脸色大变。

“不用担心，”沈清辞的声音传来，他已解决掉身边的敌人，快步走了过来，桃花眸中带着几分笑意，“秦风已经带人封锁了皇宫，他的外援进不来了。”

瑞王看着沈清辞，又看了看四周，发现自己的人已经所剩无几，脸色彻底变得惨白。他知道，自己大势已去。

五

瑞王被侍卫押了下去，等待他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。祭天台上的血迹被迅速清理干净，檀香依旧袅袅，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过。

陛下站在祭天台上，看着下方的百官，脸色沉凝：“瑞王萧景渊勾结外敌，意图谋反，罪证确凿，即刻下令，将瑞王及其党羽全部打入天牢，择日处斩！”

“陛下英明！”百官齐声跪拜，声音震耳欲聋。

祭天大典继续进行，只是气氛比之前更加肃穆。夜吟啸站在女眷队列中，看着陛下完成最后的祭拜仪式，心中泛起一丝释然。这场持续了许久的危机，终于彻底结束了。

大典结束后，陛下在御书房召见了夜吟啸、鸢星沉和沈清辞。他看着三人，语气带着几分欣慰：“此次多亏了你们三人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朕重重有赏，你们想要什么，尽管开口。”

夜吟啸躬身道：“陛下，臣女只求陛下能还夜家清白，恢复父亲和兄长的名誉。”

“准奏。”陛下点了点头，“朕会下旨，恢复夜玄渊国师之位，追封夜临渊为镇国大将军，夜家世代受皇家庇佑。”

鸢星沉上前一步，躬身道：“陛下，臣只求陛下能成全臣与吟啸的婚事。”

陛下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起来：“好！朕就准了你们的婚事，待丧事过后，朕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，让你们风风光光地成亲。”

夜吟啸的脸颊瞬间红透，低下头，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
沈清辞也上前一步，躬身道：“陛下，臣只求陛下能赦免前朝遗孤，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。”

“准奏。”陛下点了点头，“朕会下旨，赦免所有前朝遗孤，不再追究他们的过往。”

离开御书房时，夕阳已经西下。夜吟啸、鸢星沉和沈清辞并肩走在宫道上，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。

“终于结束了。”沈清辞笑着说，桃花眸中恢复了往日的温润。

夜吟啸点了点头，看向身边的鸢星沉，寒潭凤眸中满是温柔。鸢星沉也看向她，墨色瞳眸中带着几分宠溺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。

两人的手紧紧相握，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，温暖而坚定。他们知道，未来的路还很长，但只要彼此携手并肩，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。

而远处的天际，夕阳正缓缓落下，为皇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，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。夜吟啸与鸢星沉的爱情，也将在这片安稳的江山中，绽放出最绚烂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