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

第二章暮色餐厅

下午五点半，墨栖提前离开墨氏集团，回公寓换了一身衣服。她没有选择过于隆重的裙装，而是挑了一条浅杏色的收腰针织裙，裙摆到膝盖上方两指处，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腿型；外面搭了一件米白色的短款羽绒服，领口和袖口都有柔软的狐狸毛，衬得她本就暖调瓷白的皮肤愈发透亮。

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，将长及腰际的黑发分成两部分，用一根银色的细发绳在脑后松松地绑了个低马尾，几缕碎发从耳侧垂落，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扫过脸颊。她没有化浓妆，只涂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唇膏，让天然的粉豆沙色唇瓣更显饱满，最后在锁骨处那颗朱砂痣上轻轻拍了点高光，让它在灯光下能隐约透出一点光泽。

刚收拾好，手机就收到了浔砚助理发来的消息，附带餐厅地址和一句“浔总今晚七点会在餐厅门口等您”。墨栖看着消息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，蓝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——她还是第一次和异性单独吃饭，而且对方还是浔砚。

六点四十五分，墨栖打车到达餐厅门口。这是一家藏在老洋房里的法式餐厅，门口爬满了深红色的蔷薇藤，即使是深秋，也有零星的花苞挂在枝头；暖黄色的灯光从落地窗里透出来，映着窗台上摆放的白色蜡烛，氛围感十足。

她刚下车，就看到了站在餐厅门口的浔砚。他今天换了一身休闲装，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，面料柔软贴身，勾勒出流畅的肩颈线条；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休闲西裤，裤脚微微卷起，露出脚踝和一双黑色的切尔西靴；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，风一吹，衣摆轻轻晃动，带着一种慵懒又贵气的感觉。

他的头发没有像白天那样精心打理，而是让其自然蓬松，几缕碎发垂在额前，遮住了一部分饱满的额头，比白天多了几分柔和。他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，琉璃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垂着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浅影。

听到脚步声，浔砚抬起头，目光落在墨栖身上，瞳孔里的琥珀色瞬间亮了几分。他收起手机，从口袋里抽出另一只手，自然地接过墨栖手里的包：“冷不冷？外面风挺大的。”

他的手掌宽大温暖，指尖触碰到墨栖手腕时，传来一阵轻微的暖意，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，脸颊微微发烫：“不、不冷，谢谢浔总。”

浔砚看着她泛红的耳尖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，没有戳破她的紧张，只是自然地侧身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：“进去吧，我订了靠窗的位置。”

餐厅内部的装修是复古的法式风格，墙壁上挂着油画，天花板上垂着水晶吊灯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水晶折射下来，落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，显得格外温馨。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小花园，花园里种着几棵梧桐树，叶子已经变成了金黄色，风一吹，叶子轻轻飘落，像一场温柔的雨。

服务员将两人引到座位上，递上菜单。浔砚将菜单推到墨栖面前，指尖轻轻点了点菜单封面：“看看想吃什么，这里的法式甜点很不错，尤其是马卡龙和歌剧院蛋糕，甜度刚好。”

墨栖接过菜单，指尖碰到菜单边缘的烫金花纹，有些紧张地翻开。她的目光快速扫过菜品，看到甜点部分时，眼睛微微亮了一下——菜单上的提拉米苏配着精致的图片，看起来格外诱人。

“我……我想吃提拉米苏。”她抬起头，蓝灰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期待，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。

浔砚看着她的眼神，琉璃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柔，他对着服务员抬了抬下巴：“两份提拉米苏，再要一份香煎鹅肝、一份法式焗蜗牛，还有一瓶勃艮第红酒。”

服务员点头离开后，餐桌上只剩下两人之间的沉默。墨栖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，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身上，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。

浔砚没有打破沉默，只是安静地看着她。他注意到她的马尾辫绑得有些松，几缕碎发粘在颈侧，随着她呼吸的动作轻轻晃动；注意到她的手指放在桌布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边缘，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，涂着一层透明的护甲油；还注意到她的耳垂上戴着一对极小的珍珠耳钉，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，和她领口的珍珠装饰遥相呼应。

“上午开会的时候，你提到‘星雾系列’的灵感来自于你小时候在乡下看到的星空？”浔砚突然开口，打破了沉默，语气轻松自然，像是在聊家常。

墨栖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细节的事情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点了点头，眼神里多了几分回忆的温柔：“嗯，我小时候在奶奶家待过几年，乡下的晚上没有城市的灯光，能看到很多星星，密密麻麻的，像撒在黑色丝绒上的钻石。那时候我就想，要是能把星星的光芒留在身边就好了，后来做珠宝设计，就有了‘星雾系列’的想法。”

“很美好的灵感。”浔砚看着她眼里的光，声音柔和了许多，“我小时候也喜欢看星星，不过是在家族的老宅里，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露台，晚上能看到银河。”

墨栖抬起头，好奇地看着他：“浔家的老宅在哪里？听起来很有意思。”

“在郊区的山里，是一栋老别墅，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。”浔砚的目光落在窗外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，“小时候父母忙，我经常一个人在露台上待着，看星星，弹钢琴。后来姑姑偶尔会来陪我，给我带很多甜点，那是我童年最开心的时光。”

墨栖看着他温柔的表情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心疼。她之前听说过浔家的一些传闻，知道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，却没想到他的童年这么孤单。她张了张嘴，想说些安慰的话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最后只轻轻说了一句：“那……你现在还会回去吗？”

“偶尔会回去看看，不过大部分时间都空着。”浔砚收回目光，看着墨栖，琉璃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笑意，“等‘星雾系列’的合作完成，我可以带你去看看，那里的星空，比你小时候看到的还要美。”

墨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，蓝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快速低下头，指尖紧紧攥着桌布，脸颊发烫：“谢、谢谢浔总。”

这时，服务员端着菜品走了过来，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。香煎鹅肝散发着浓郁的香气，表面金黄酥脆，旁边搭配着酸甜的蓝莓酱；法式焗蜗牛装在白色的瓷盘里，上面撒着切碎的香草，看起来格外诱人；两瓶提拉米苏放在中间，上面撒着一层可可粉，旁边插着小小的薄荷叶子，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