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,甚至让人有点上瘾。我的世界里,除了徐阳,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心甘情愿的冒着大雪给我送蛋糕的人了。他站在我家门口发信息让我开门,我猜到是他,但当看见他手里提着的蛋糕时,还是愣了一下。我以为他不会记得我随口一提的话,他还说什么下午没课,顺路就过来了。那蛋糕是我常去的店,离他学校不近,隔了一条街,跟我家那是八竿子打不着,更别提顺路,这么大个人连说谎都不会,或者,他根本就没打算说谎?
我没兴趣去猜。我直接把他拽进屋,拍掉他身上的雪,接过蛋糕放在桌子上。他穿着外套就想往我怀里赖,我憋着没骂他,看在他买了蛋糕的份上,我还忍着他没脱外套就窝在沙发里。他身上有一股冷杉香水味儿,我不喜欢,我还是喜欢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上的甘橘味儿。
“换香水儿了?”我皱了皱眉,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。
“啊?哦!换了冷杉。”他回过神来,声音带着点慌张。
“为什么啊?之前不喷得好好的吗?”我继续追问。
“橘子味儿的像小孩喷的。”他嘟囔着。
“你不就是个小孩儿。”我嗤笑一声。
“我不算小了。”他反驳,语气却像是撒娇。
“嗯……19岁,才成年没多久啊?本来就是个孩子,你冻傻了?”我看着他那副模样,心里莫名想笑。
他偏着头不再肯讲话,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了下来。我等半天没听着响儿,反到被深冬的风吹透了衣服,烟还剩一半儿,我餍足的吐了个烟圈,回头扫了他一眼。果不其然,他正低着头,忙着伤心,我把烟灭了,又瞄了一眼他,意料之内的,徐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进了客厅,他的反应真的很慢,等我扯他领子的时候,他才终于发现我。他应该是要开口说点什么,但我不想听。
我很难不怀疑他脑子有没有病,出门不戴口罩也不裹围巾,嘴冰得要命,还贴着我不放。他身上的冷杉味儿在接吻的时候特别浓,简直快把我腌入味儿了。他还敢倒打一耙,说我身上烟味儿重。我立刻表达了不满,几乎是在火舌点着烟丝的瞬间,他皱着眉伸手要抢我叼在嘴里的烟。
他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,从最开始小心翼翼,连接吻也要征求我的意见,到现在敢伸手抢我的烟。等我回过神来,看见他笨拙地吸了一口烟,然后被呛得直咳嗽,眼泪都咳出来了。烟还被他死死夹在手上。我看着他,就像老师在看一个不服管教的学生。
“你今年到底是19岁还是9岁啊,徐阳”我终于是没憋住,疑惑又不解的看着他的脸。
“19。”他咳个不停,好一会才回上话。
我拍拍他的背,另一只手伸着打算接过那根燃了大半的香烟。
“死小子,撒手啊!一会儿烧着你手给你烫出泡了!”
我一边说,一边死命扒他的手。他愣是挺着,一点儿也不肯松。眼看烟就要烫到他了,我实在拗不过,干脆把烟和打火机全都摆在茶几上。他立马把手里的烟摁在烟灰缸里,然后收走了我的烟和打火机。他总是这样,像个土匪似的,一来我这儿就把明面上能看见的所有香烟和打火机全都搜刮走,一收就是半年。他好像从不觉得烦。
以前我绝对是没有闲钱买烟让他抢的,至于现在,我把药停了,好像跟徐阳在一起几个月的时候就给停了。现在的生活不用再紧巴巴的,甚至能偶尔跟徐阳约个会。除了发病的时候,日子可以说是滋润得很。至于徐阳,除了有点孩子气,其余的都很合我心意。他年轻,帅气,我很满意自己当时的决定。但凡当时稍微有点良心,我现在也不可能过得这么舒坦。我现在最大的领悟就是,人果然不能有太多良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