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怜生化作无情祖师,昂首挺立于破碎的山川之上,俯瞰着脚下千疮百孔的世界。曾经俊雅的面容,如今覆上了一层冰霜般的漠然,那双深邃的眼眸空洞而平静,仿若宇宙的深渊,映照着万物,却无一物能触动其分毫。
他轻抬指尖,在虚空中轻轻一点,一道道清冷流光似离弦之箭,精准地射向大地各处因魔气侵蚀而变得不稳定的灵脉节点。狂暴的能量流竟在他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干预下,如被驯服的野兽,逐渐平静,趋于稳定。这是他最优化、最节省能量的处理方式,每一步都精准得近乎机械,只为追求在最短时间内建立最有效的秩序。
与此同时,他的声音通过某种神秘的波动,瞬间传达到三界残存的各大宗门与势力首领的识海之中,冰冷的指令如霜降大地,不容置疑:“划分区域,收拢幸存者,清点可用资源,构筑基础防御,剿灭残余魔物。”每一句话都直指核心,摒弃了一切不必要的安抚与解释。
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林啾啾身上,她依旧跪坐在不周山的废墟中,浑身狼狈,泪水纵横。他走近她,步伐沉稳而坚定,没有丝毫犹豫。林啾啾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心中尚存的一丝希望,似风中的残烛,在他那冰冷的目光下摇曳。
“谢……”她声音沙哑,欲言又止。
“林啾啾。”谢怜生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古井无波的湖面,“根据评估,你在封印天魔过程中,提供了关键的‘混沌本源’定位与规则梳理作用,评定为‘甲等功勋单位’。”
林啾啾的心猛地一沉,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。她望着他,那曾经温柔的双眸如今只剩下空洞,他的声音,他的动作,都让她感到陌生而疏离。
他继续说道:“鉴于你目前状态不稳定,且体内力量与寂灭存在未明确的能量纠缠,现对你进行如下安置:暂居云瑶仙子处,接受状态监测与基础恢复。在未得到进一步指令前,不得擅自离开监测范围,不得与高危目标‘寂灭’进行非必要接触。”
他的话语,仿若一纸公文,毫无温度,毫无情感。林啾啾看着他,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绝望与心痛。她失去了他,不是死亡,不是离别,而是以一种比死亡更残酷的方式——他就在那里,却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会为她忧心、为苍生悲悯的谢怜生。
她试图唤起他心中哪怕一丝的涟漪,却只换来他那句机械的“这是基于当前局势稳定性与资源最优配置做出的最合理安排。”他的眼神,他的语调,都在告诉她,他已不再是过去的他,他已成了无情祖师。
谢怜生完成“安置”指令后,不再停留,身形再次融入虚空,前往下一个需要“处理”和“优化”的区域。林啾啾独自站在原地,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只觉得整个世界的色彩都随着他的远去而灰败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