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.暖阳漫过旧时光

番外·暖阳漫过旧时光

一、弹头的小秘密

弹头走的那天，是个飘着细雨的清晨。它躺在院子里的狗窝旁，眼睛半睁着，望着藤椅的方向——那里曾是炸弹最常待的地方，后来炸弹走了，它就总爱守在这儿。

小念野发现它时，哭得撕心裂肺，抱着它的脖子喊“弹头别睡”。林野蹲在旁边，摸了摸弹头冰凉的耳朵，眼泪掉在它毛茸茸的背上。陆沉舟叹了口气，找了块干净的布，轻轻裹住它，埋在了橘子树下——那是弹头最爱蹲的地方，能看见院子里所有的热闹。

后来小念野总说，夜里能听见弹头的脚步声，哒哒哒地从院子这头跑到那头，像以前一样追着他跑。林野笑着揉他的头：“那是弹头舍不得你，回来看你了。”

直到有天整理弹头的狗窝，林野从垫子里摸出个皱巴巴的橘子——皮都干硬了，却还能看出是当年小念野塞给它的。原来这老狗，一直把小念野给的东西当宝贝藏着，藏了好多年。

二、炸弹的藤椅

炸弹走得很安静，是在一个暖阳午后。它蜷在藤椅上，尾巴轻轻搭在扶手上，像是睡着了一样。林野发现时，它的身体已经凉了，眼睛却还睁着，望着门口的方向——像是在等谁回来。

陆沉舟把它埋在了向日葵花丛旁，那里阳光最好，能看见院子里的一切。小念野把自己的小毯子盖在它坟上，小声说：“炸弹，以后我给你带小鱼干，你别生气啦。”

从那以后，藤椅就一直空着，没人再坐。林野每天都会擦一遍，像是炸弹还在那儿蜷着。有次小野回来，看见陆沉舟坐在台阶上，摸着藤椅的扶手发呆，眼眶红红的——他想起以前，炸弹总爱蹲在这儿，看他和林野摘橘子，看小野追着弹头跑，看小念野趴在地上画画。

后来小念野在藤椅上放了个橘猫玩偶，和炸弹长得一模一样。他说：“这样炸弹就不会孤单了。”

三、苏蔓的刺绣本

苏蔓的咖啡馆关店那天，来了很多老顾客，都是看着小野长大、看着小念野长大的人。她把墙上的照片都取下来，放进一个木盒子里，最上面是林野和陆沉舟的合影，下面是小野的毕业照，小念野的画，还有弹头和炸弹的照片。

她还带了个厚厚的刺绣本，里面绣满了向日葵、橘子树、藤椅、小猫小狗，还有一张张笑脸——林野的笑，陆沉舟的笑，小野的笑，小念野的笑，顾言泽的笑。最后一页，她绣了一行字：“岁岁年年，我们都在。”

关店门时，苏蔓回头看了一眼，眼泪掉了下来。顾言泽拍着她的肩：“哭什么，以后我们还能去林野家晒太阳，还能看小念野画画。” 苏蔓点点头，把钥匙交给徒弟：“好好看着它，就像看着我们的家。”

后来苏蔓每天都会去林野家，坐在藤椅旁，给小念野绣小衣服，给林野绣荷包，给陆沉舟绣围巾。她的手越来越抖，却还是坚持绣，她说：“我怕我忘了，忘了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。”

四、顾言泽的相册

顾言泽的相机用了二十年，里面存满了照片，从林野和陆沉舟领证，到小野结婚，再到小念野出生，每一个重要的瞬间，他都拍了下来。他把照片都洗出来，贴在一个大大的相册里，旁边写着日期和备注：“20XX年，林野陆沉舟领证，小野哭了”“20XX年，小野结婚，陆沉舟红了眼眶”“20XX年，小念野出生，林野笑出了眼泪”。

他总爱拿着相册，坐在林野家的院子里，给小念野讲以前的事：“你看，这是你姥姥第一次做糖醋排骨，糊了，你姥爷还说好吃”“这是你妈妈第一次荡秋千，吓得哭了，你姥姥笑了半天”“这是你第一次喊顾爷爷，我高兴得买了三斤糖炒栗子”。

小念野长大以后，顾言泽把相册交给了他，说：“好好保存，这里面都是我们的故事，都是我们的家。” 小念野点点头，把相册放在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，每天都会翻一遍，像是他们都还在身边，笑着看着他，看着这满院子的烟火气。

五、小念野的向日葵

小念野上大学那年，在院子里种了一片向日葵，比以前的更密，更艳。他说：“姥姥喜欢向日葵，姥爷喜欢，妈妈喜欢，我也喜欢，以后我的孩子也会喜欢。”

每年向日葵开花的时候，他都会带着朋友来，给他们讲姥姥姥爷的故事，讲苏奶奶和顾爷爷的故事，讲弹头和炸弹的故事。他说：“这院子里的每一朵花，每一棵树，每一把椅子，都藏着我们的爱，藏着我们的家。”

后来小念野有了女儿，叫陈念暖。他抱着女儿，坐在院子里的藤椅旁，指着向日葵说：“暖暖，你看，这是姥姥最喜欢的花，姥姥和姥爷就在花后面看着我们，看着我们幸福。” 小女孩伸出小手，摸着向日葵的花瓣，笑得眉眼弯弯，像极了当年的林野，当年的小野。

阳光洒在院子里，向日葵开得金灿灿的，风里飘着橘子的甜香，像是林野和陆沉舟还在，苏蔓和顾言泽还在，弹头和炸弹还在，他们都在笑着看着这一切，看着这岁岁年年的圆满，看着这暖阳漫过的旧时光，永远，永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