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如果我把喜欢写在歌里，你会听得见吗？”

北音的毕业演出在六月。

后台闷热，空调坏了，黄子弘凡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，蹲在地上调弦。

“下一位，作曲系黄子弘凡，搭档——声乐系栀栀。”

他抬头，看见一个穿白裙的女孩抱着吉他逆光走来，裙摆像被风吻过的栀子。

那是他第一次见她。

二

彩排只有三天。

他们选的曲子是黄子弘凡写的《月亮肩》，缺一段女声和声。

老师把栀栀分给他，说：“她的声音像新开的栀子，能中和你的薄荷。”

黄子弘凡笑，露出虎牙：“那不就是牙膏广告？”

栀栀没接梗，只把写好和声的谱子递给他，纸角画了一朵小小的栀子。

他低头看，忽然耳根发烫。

三

正式演出那天，舞台灯亮得晃眼。

副歌最后一遍，栀栀提前半拍进，他慌了一瞬，随即把和弦转成大七，硬生生兜住。

台下掌声雷动，没人知道那是一个救场的意外。

回到后台，栀栀递给他一瓶冰水，瓶壁凝着水珠。

“刚才……对不起。”她声音很轻。

黄子弘凡接过水，指尖碰到她的：“错得漂亮，下次还敢吗？”

栀栀抬眼，眸里碎光闪了一下，像湖面接住月亮。

四

暑假，他们一起留校做工作室项目。

北京的四合院改成录音棚，夜里蚊虫多，黄子弘凡点了六盘蚊香，差点把自己呛成烟嗓。

栀栀把带来的栀子花插在矿泉水瓶里，放在控制台。

“驱蚊还是驱我？”他捂着鼻子。

“驱你。”栀栀笑，第一次跟他开玩笑，“烟嗓版黄子弘凡，市场价翻倍。”

他跟着笑，笑着笑着，忽然伸手拂掉她肩上的蚊香灰。

指尖停留一秒，像按下一个隐秘的录音键。

五

七夕，棚里只剩他们。

客户临时改方案，要加一段“怦然心跳”的音效。

黄子弘凡把麦克风贴在胸口，录自己的心跳，可速率始终不达标——太稳。

“我来。”栀栀戴上耳机，把麦放进自己衣领。

十秒后，他听见耳机里“咚、咚、咚”，像雨点落在栀子花瓣。

“够快吗？”她问。

黄子弘凡没回答，只摘下她一边耳机，轻声说：“栀栀，我数到三，你深呼吸。”

“一、二——”

三字没落，他伸手覆上她手背。

咚、咚、咚！

耳机里，两颗心跳重叠，分贝爆表。

“完美。”他松开手，掌心全是汗。

六

九月，黄子弘凡收到《名侦探学院》的邀约，要去长沙录第一季。

机场那天，栀栀没来。

他过安检前，收到一条语音，只有两秒——

“黄子，一路顺风。”

背景是风，像是谁把栀子吹散。

七

节目播出，他的人气飙升。

微博私信99+，有人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。

他回：有，但我不敢@她。

当晚，栀栀发来微信，一张截图——

【黄子弘凡：有，但我不敢@她】

栀栀：胆小鬼。

黄子弘凡盯着屏幕笑，笑着笑着眼眶发酸。

八

十一月的广州巡演，公司给他加了一场“惊喜嘉宾”。

灯光暗下，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，栀子花瓣从空中飘落。

栀栀抱着吉他站在那里，白裙被风吹得鼓起。

他们唱那首《月亮肩》，和声部分再没错拍。

唱到最后一句，黄子弘凡忽然停下，对台下说：

“这首歌，我想改个结尾。”

他转身，看向栀栀：

“如果我把喜欢写在歌里，你会听得见吗？”

观众尖叫。

栀栀把麦凑到唇边，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在水面：

“我早就听见了。”

九

返场时，两人合唱了新歌《栀子月亮》。

副歌里，黄子弘凡加了一段Rap：

“北音的六月/空调坏了/你走过来/带着栀子味儿/我假装调弦/其实在偷看你鞋带……”

栀栀笑着接：“蚊香六盘/心跳两百/七夕的麦/录下我的喜欢/你不敢@我/我敢@你——”

她伸手，大屏幕实时跳出微博界面：

【栀栀：@黄子弘凡以后请多指教】

黄子弘凡捂住脸，耳尖红得滴血。

十

演出结束，后台拥挤。

黄子弘凡把栀栀拉进道具间，关上门，世界瞬间安静。

“栀栀，”他声音低哑，“我胆小，但我也想勇敢一次。”
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栀子形状的谱纸，展开，上面是新的旋律，标题写着《喜欢》。

“这首歌，只给你。”

栀栀接过，指尖碰到他掌心，温度滚烫。

她踮脚，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，像栀子花落在月亮肩上。

“下次，”她呼吸交缠，“写歌别再偷偷写，带我一起。”

黄子弘凡笑，虎牙亮晶晶：“那……女朋友，合作愉快。”

栀栀回握他的手，十指相扣：“合作愉快，男朋友。”

——凌晨四点，广州的月亮很亮。

道具间外，工作人员在拆台；道具间里，他们把心跳录进同一首歌。

这一次，节奏完美，一秒不差。

无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