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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课铃刚响，阶梯教室的空气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，瞬间炸开层层涟漪。数百部手机屏幕同时亮起，急促的“叮”声此起彼伏，尖锐又密集，交织成明德大学独有的狂欢序曲。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，在课桌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，而所有学生的目光都死死黏在手机屏幕上，指尖在玻璃面板上翻飞如蝶，连收拾书本的动作都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急切。

韩娜娜的心脏砰砰直跳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旧款安卓机的屏幕边缘已经泛黄，运行起来偶尔会卡顿，此刻却承载着她全部的期待。她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，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，视线如同猎鹰锁定猎物般，一瞬不瞬地盯着系统弹出的任务面板。

“叮——紧急任务：末世丧尸题材小说开头，要求3000字，节奏紧凑，含至少两次丧尸袭击场景，需塑造主角核心特质（冷静/果决/爆发力），奖励300元，任务时限2小时。”

系统提示音刚落，韩娜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点下“接取任务”。屏幕卡顿了两秒，那两秒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，周围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懊恼叹息和细碎的抱怨。当“任务接取成功”的绿色字样带着轻微的动画效果跳出来时，她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弛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，眼底迸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光亮。

“又被她抢了！韩娜娜这手速是开了挂吧？”后排两个女生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韩娜娜耳朵里，“这都这周第五单了吧？她不用上课的吗？整天就守着这个破系统。”

“谁知道呢，300块两小时，比校门口发传单轻松多了。”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酸意，尾音拖得长长的，“你说这系统会不会有问题啊？哪有写作这么赚钱的？该不会是……”

后面的话没说完，但那欲言又止的语气和刻意压低的音量，已经足够让人心生遐想。韩娜娜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，指尖冰凉，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往桌洞里塞了塞，假装什么都没听见。

她不能分心，更不能生气。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，只会浪费宝贵的创作时间。

她太需要这笔钱了。

上周三，房东阿姨敲开她出租屋的门，语气算不上和善：“小韩，这个月房租该交了，再拖下去，我只能找下家了。”她当时攥着口袋里仅有的127块钱，脸颊发烫，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求来三天的宽限。当天晚上，母亲发来的微信更是让她彻夜难眠：“娜娜，你弟弟的高中择校费还差5000块，你爸最近工地不忙，家里实在拿不出来，你能不能想想办法？”

看着屏幕上母亲发来的消息，韩娜娜躲在被子里无声地掉眼泪。她来自南方一个偏远的小县城，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，从小到大，好吃的、好穿的都先紧着弟弟。她能考上明德大学，已经是拼尽全力，父母给的生活费每个月只有800块，在物价高昂的省会城市，这点钱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