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雪一把夺过东西,仔细确认后冷哼一声,那声音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不满。然后,她猛地扭头离去,裙摆一甩,带起一阵风声。
谢氏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脸色复杂得像是被岁月雕刻过的玉石,隐约透着沧桑,又带着一股子倔强的劲儿。
苏暖暖注视着婆母谢氏,心里暗自嘀咕。她原以为这个婆母就像那些话本子里写的那样软弱可欺,如今一看,这分明就是个外表看似柔弱,实则内心坚韧得很的将门虎女啊。
谢氏像是察觉到了苏暖暖的目光,眉头微皱,声音带着点疑惑:“干嘛这么瞅着我?”那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。
苏暖暖讪笑一下,那笑声有点干巴巴的,“娘,您真坚强呢,换别人估计都被气哭了。”她说着,眼神里满是敬佩。
谢氏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像是带着一路走来的风尘,“你可别忘了,我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哩。我家那口子,我家那儿子,可都是大将军呐,我咋能跟那些没胆识的妇道人家一样。”她顿了顿,又接着说,“再说了,一家人整整齐齐才是最要紧的,其他的都不打紧。”
苏暖暖看着眼前洒脱的婆母,心里的敬佩更深了。或许在那书中,这位婆母就是为了保一家人团圆,才对原身多有忍让吧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那声音尖锐刺耳。众人都像被勾了魂似的,齐刷刷地张望过去。刚出城没多久,大家还有力气凑热闹呢。
原来是先前离开的李安不知道怎么就被马给甩了下来,还被马蹄踩了一下,此刻正躺在地上抱着脚“哎哟哎哟”地惨叫,样子看着惨不忍睹。
这时候,苏暖暖没留意到南宫朝云悄悄躲到谢氏身后,还扔掉了手里多余的石头。那石头“咕噜噜”滚到谢氏脚边。
谢氏瞅着那石头,心里跟翻了七八个跟头似的。她一下子就明白了,自己这小儿子哪里是傻了,分明是在外人面前演戏呢。
众人幸灾乐祸了一阵,又咬着牙继续往前走,一天至少得走三十里路呢。
随着时间慢慢过去,队伍里哭声越来越多,咒骂声此起彼伏,污言秽语听得人脑袋发胀。
谢氏脸色苍白得像纸,可眼睛却直直地望着前方,不卑不亢的样子。
等到了午时,负责押运的士兵却压根没有让他们停下的意思。
有人忍不住开口问:“官爷,中午了,不让咱们吃饭呀?”
其中一个押运士兵毫不客气地奚落道:“还吃饭?想啥呢?你们有吃的吗?”
另一个士兵也搭腔道:“别磨蹭了,告诉你们,天黑前必须赶到乌家镇的驿站,不然晚上连睡觉的地儿都没有,通通睡马路边去。”
“快点走,不到驿站就没东西吃,一个个还当自己是官老爷呢。”那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众人。
苏暖暖也听到了这话,她心里清楚,书里写京城到漠北有三千五百多公里,他们每天最少要走三十公里,不然根本不能按时到达。要是四个月内到不了流放地漠北,不管是他们还是押运的人都要被治罪。
而且书里还提到,他们一天只有两个黑面窝窝,那些掉队拖累速度的犯人都会被残忍杀害,然后割下左耳作证,上报病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