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,露水沿着宫墙滑落。我攥着那张石碑拓片,指尖被边角割得发疼。
"太后肯定不会认账。"小九在我心里嘀咕,声音比往常低哑许多,"她这种老顽固,宁可看着宿主一个个死掉,也不会说真话。"
诺兰没说话,只是把披风紧了紧。她腰间短刀还在滴血,刚才那场混战在记忆里格外清晰——黑衣人自尽前的笑容,像是早就料到我们会找到什么。
慈宁宫偏殿的侧门虚掩着。我们猫着身子溜进去时,檀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。我听见帘幕后有低语声,像是太后和谁在议事。
"现在怎么办?"诺兰压低声音。
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珠帘。太后正坐在案几后,面前摆着一碗药汤。她抬头看见我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"第九号宿主。"她轻描淡写地说道,"你来得比我想象中早。"
我将拓片摔在案几上,纸张边缘卷起毛边:"十年前的事,你都知道对不对?"
太后手持银匙,轻轻地在药汤中搅动,勺子与瓷碗相碰,发出细微的声响,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她缓缓开口,声音如同那搅动的药汤一般深沉而缓慢:“你所说的,是云婉儿的死,还是……轮回实验的开启?”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,带着不可言说的重量。
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疼痛让思绪愈发清晰:"为什么不去救她?她明明还活着,就在那片黑暗中等待着光明!"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利刃般割裂空气。
“活着?”太后冷笑一声,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苦涩与疲惫,“你以为我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次次被夺舍?你以为我不曾想要救她?”她的目光微微颤抖,仿佛在极力压抑内心的痛楚,“我也很心痛。”这一句低语,似从灵魂深处挤出,带着无法言说的沉重。
原主的声音骤然在脑海中尖啸起来,如同利刃划破寂静:“别相信她!她在骗你!她从未爱过我!她只想利用我,来完成她的计划!”
我踉跄着退了两步,额头已然沁出一层冷汗。小九的声音急促地响起:“小雅,小心!她的意识快要挣脱出来了!”
"住口!"我咬破舌尖,血腥味在口腔蔓延。太后依然端坐不动,像是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的戏码。
诺兰突然拽住我的手腕:"有人来了!"
话音刚落,窗外传来细微的衣袂摩擦声。太后终于放下药碗:"太子倒是沉不住气了。"
我盯着她的眼睛:"所以呢?你要把我交出去?"
“不。”太后徐徐起身,月光透过窗棂洒落,映在她鬓边的白发上,仿佛为她平添了几分冷冽与无奈。“你若不信天命,那就去逆天改命。这三日,你尽管继续查探。”她的声音微微一顿,目光深沉如渊,“但三日之后……须得放下这一切。否则,纵是我有心护你,也难违天意。”
我盯着她看了很久,最终冷笑一声:"成交。"
转身时,手腕上的红痕突然灼烧般疼痛。我低头看去,那道印记正在缓缓变深,像是有人在皮肤下烙了一枚印章。
"警告:时空锚点崩溃倒计时——剩余九分三十秒。"
电子杂音在空气中回荡。太后脸色微变,快步走到窗边。外面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,紧接着是一声闷哼。
“他们已经采取行动了。”太后压低声音说道,语气中透着一丝急迫,“你最好赶紧离开此地。”
诺兰拉着我往后殿走。经过屏风时,我听见太后喃喃自语:"希望你能比她做得更好。"
回到寝殿已是辰时初刻。我瘫坐在榻上,看着掌心的《夺魂篇》残卷。纸页边缘焦黄,有处烧痕像是被火舌舔过。
"小九,你还好吗?"我转头看他。
小狐狸蜷缩在角落,尾巴无力地晃了晃:"没事,就是有点累。"
我注意到他耳朵尖泛着不正常的红。伸手去探他的额头,却触到一层冷汗。
"你发烧了?"
"没事的……"他声音断断续续,"就是旧伤复发而已……"
话没说完,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我慌忙扶住他,却看见他的嘴角渗出血丝。
"小九!"
他虚弱地笑了:"别担心……我命硬着呢!还死不了的。咳咳 "
就在这时,他胸口浮现出一道金光。我还没来得及反应,那道光突然窜入我的眉心。
记忆碎片汹涌而来。
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。他站在实验室里,身边围着一群穿白大褂的人。有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说:"你们都错了。真正的宿主不是别人,而是她。"
少年点头:"只要她能活着,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,哪怕要我的命都可以。"
画面一转,他已跪倒在祭坛前,鲜血顺着他的身躯蜿蜒而下,染红了冰冷的石板。那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漠,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回响:“从今往后,你将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。我要你献出你最重要的东西,甚至是你半颗心。踏入此境后,每一天都要承受剜心般的剧痛。我还会施下一道咒——只要她尚存于世,便绝无可能爱上你。痴儿,真真是个痴儿!为了一个女子,何至于此?即便她对此一无所知,永远也不会明白你为她付出的一切,你也甘愿如此?”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压抑,仿佛连时间都停滞在此刻。他的身影微微颤抖,却未曾退缩半分。
少年的声音坚定而温柔:“感情的事,你不会懂的。她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,只要能让她好起来,别说是半颗心,就算是付出所有,又算得了什么……”他的语气中透着一种深沉的执着,仿佛天地间再无其他可以动摇他的信念。
“动手吧。”少年轻声说道,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。他那苍白的肤色,使他看起来宛如一尊颓败的神秘雕像,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无害却又难以接近的气息,充斥着令人心悸的脆弱感。然而,痛楚如锋利的刀片般骤然袭来,狠狠切割着每一根紧绷的神经。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蜿蜒而下,浸湿了鬓边的碎发。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蜷缩成一团,身体不由自主地翻滚起来,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尖正无情地刺入他的皮肤,将他的意志一点点撕裂。
最后的画面是他化作一道光,落入我的身体。
我猛地睁开眼,眼泪砸在他苍白的脸上。
"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这样做?"
小九虚弱地眨眨眼:"因为……我欠你的。"
“不!”我紧紧搂住他那微微颤抖的身躯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“因为……你是爱我的,对不对?”
他轻轻摇头:"不要说这种话……你不该说这种话的……"
我紧紧搂着他,任由泪水打湿他的毛发。窗外传来更鼓声,四更天了。
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过去。
\[未完待续\]晨雾未散,露水沿着宫墙滑落。我攥着那张石碑拓片,指尖被边角割得发疼。
“太后定然不会认账。”小九在我心底暗自嘀咕着,声音比平日里低沉沙哑了许多,带着一丝压抑的无奈与愤懑,“她这种老顽固,宁可眼睁睁看着宿主一个接一个地死去,也绝不会吐露半句真言。”
诺兰没说话,只是把披风紧了紧。她腰间短刀还在滴血,刚才那场混战在记忆里格外清晰——黑衣人自尽前的笑容,像是早就料到我们会找到什么。
慈宁宫偏殿的侧门虚掩着。我们猫着身子溜进去时,檀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。我听见帘幕后有低语声,像是太后和谁在议事。
"现在怎么办?"诺兰压低声音。
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珠帘。太后正坐在案几后,面前摆着一碗药汤。她抬头看见我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"第九号宿主。"她轻描淡写地说道,"你来得比我想象中早。"
我将拓片摔在案几上,纸张边缘卷起毛边:"十年前的事,你都知道对不对?"
太后用银匙慢慢搅动药汤:"你说的是哪件?是云婉儿的死,还是……轮回实验的开始?"
我的指甲掐进掌心:"为什么不救她?她明明还活着!"
"活着?"太后冷笑一声,"你以为我愿意看着女儿一次次被夺舍?你以为我这个母亲不想救她?"
原主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尖啸:"她在骗你!她从来就不爱我!她只想利用我!"
我踉跄两步,额头渗出冷汗。小九急促地喊:"小雅小心!她的意识要冲出来了!"
"住口!"我咬破舌尖,血腥味在口腔蔓延。太后依然端坐不动,像是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的戏码。
诺兰突然拽住我的手腕:"有人来了!"
话音刚落,窗外传来细微的衣袂摩擦声。太后终于放下药碗:"太子倒是沉不住气。"
我盯着她的眼睛:"所以呢?你要把我交出去?"
"不。"太后缓缓起身,月光从窗棂漏进来,照在她鬓角的白发上,"你若不信命,便去破命。三日之内,你可以继续查。但三日后……"她顿了顿,"放下所有追查,否则我不保你。"
我盯着她看了很久,最终冷笑一声:"成交。"
转身时,手腕上的红痕突然灼烧般疼痛。我低头看去,那道印记正在缓缓变深,像是有人在皮肤下烙了一枚印章。
"警告:时空锚点崩溃倒计时——剩余九分三十秒。"
电子杂音在空气中回荡。太后脸色微变,快步走到窗边。外面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,紧接着是一声闷哼。
"他们已经动手了。"太后低声说,"你最好快点离开。"
诺兰拉着我往后殿走。经过屏风时,我听见太后喃喃自语:"希望你能比她做得更好。"
回到寝殿已是辰时初刻。我瘫坐在榻上,看着掌心的《夺魂篇》残卷。纸页边缘焦黄,有处烧痕像是被火舌舔过。
"小九,你还好吗?"我转头看他。
小狐狸蜷缩在角落,尾巴无力地晃了晃:"没事的……就是有点累。"
我注意到他耳朵尖泛着不正常的红。伸手去探他的额头,却触到一层冷汗。
"你发烧了?"
"没事的……"他声音断断续续,"就是旧伤复发而已……咳咳"
话没说完,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我慌忙扶住他,却看见他的嘴角渗出血丝。
"小九!"
他虚弱地笑了:"别担心……我命大死不了的。"
就在这时,他胸口浮现出一道金光。我还没来得及反应,那道光突然窜入我的眉心。
记忆碎片汹涌而来。
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。他站在实验室里,身边围着一群穿白大褂的人。有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说:"你们都错了。真正的宿主不是别人,而是她。"
少年点头:"只要她能醒来,让我付出怎么的代价我都愿意……"
画面一转,是他跪在祭坛前,浑身是血。那个男人说:"从今往后,你会为她承受一切痛苦。只有这样,她才能醒来。作为交换我要你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要你半颗心 , 我要给你下个咒 进去后你需日日承受挖心之痛,而且离她距离越近 你痛感越重,你可愿意 ,另外她醒是会醒 ,只要她活着 就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,如诺打破这禁忌,你将会生不如死。"
少年“:我愿意,只要她能醒来 ,让我做什么都行,哪怕要我的命 ,让我一命抵一命,只求你能信守承诺让她醒过来。”
男子“:痴儿真是痴儿呐,为了一个女人你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呢?哪怕她以后一直蒙在鼓里,不知道你为她做了些什么,你也不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吗?”
少年“:不会后悔,这是我欠她的,你不懂她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,唯一的妻,你动手吧。”
男子“:好好好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后悔今日决定。”
他闭着眼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 如颓败的画作充斥着一股脆弱感,此刻痛楚如同刀片般锋利切割着神经,冷汗 顺着额角淌下 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,只需一整微风就能将他吹落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,终于少年承受不住 口吐鲜血晕倒过去了……
最后的画面是他化作一道光,落入我的身体。
我猛地睁开眼,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他苍白的脸上。
"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这样做?呜呜"
小九虚弱地眨眨眼:"因为……这是我欠你的。"
"不!"我抱住他颤抖的身体,"因为你爱我,是不是?"
他轻轻摇头:"不要说这种话……你不该说这种话的……"
我紧紧搂着他,任由泪水打湿他的毛发。窗外传来更鼓声,四更天了。
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过去。
我抱着小九靠在窗边,他的呼吸越来越浅。
"撑住,我这就去找太医。"我摸到他颈侧微弱的脉搏,心头一阵发紧。
他却抓住了我的衣角:"别去……他们会拦你。而且……来不及了。
我咬牙:"怎么会来不及?你是系统,不是不会死吗?"
"我……不是系统。"他嘴角牵动,露出一丝苦笑,"小雅我是……你儿时的玩伴呀!"
我愣住了。
他继续说道:“当年你陷入昏迷,我为了救你,与他人做了交易。他取走了我半颗心,作为交换,他让你苏醒。而我,则被他禁锢在这具狐狸的躯壳之中。每当你受伤一次,我就得重新经历一遍那天,那痛感是你的十倍。小雅,你若过不了这一关……我也会永远被困在此处。不过,小雅,别怕,就算最终输了,还有我陪着你,不会让你孤零零地离去。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,有危险我挡在前面。小雅,莫怕……”话音未落,“噗”的一声,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。
我忽然明白了他的痛楚。
"所以你一直帮我?是因为对我亏欠吗?……?"
“有一部分是吧。”喉头泛起一阵腥甜,嘴角缓缓溢出一丝殷红,声音却愈发虚弱,“但更多……是因为我放不下你,小雅。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,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你……咳咳……”
视线一点点模糊,失血正让他的意识如同被水浸透的纸张,逐渐溃散成无数细碎的片段。他咬紧牙关,拼命想要撑起身体,可双腿却似灌满了铅般沉重无比。每一次挣扎,都像是在撕裂什么,鲜血从伤口疯狂涌出,将地面染成暗红,仿佛一片无声吞噬生命的沼泽,冷酷而残忍地蔓延开来……
我眼眶微微发热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:“那你现在告诉我,我到底该怎么做?我要怎么才能救你?”心底的焦急如同潮水般涌上来,几乎要将我淹没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无法抑制的迫切与不安。
他抬起手,动作轻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水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小雅,别哭。去找他……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。只有他,才能解开这道诅咒。”
"他在哪?"
"我不知道……但《夺魂篇》里一定有线索。"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残卷,纸张焦黄,像是被火舌舔舐过。我忽然意识到一个细节——那道烧痕,形状像是一枚徽章。
"等等……"我翻动残页,心跳加快,"这不是普通的烧痕……这是印章。"
小九眼睛亮了一些:"你认得?"
我摇头:"不认得,但我见过。就在……"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我迅速将残卷藏进袖中,回头看向门口。
门开了,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。
"你受伤了。"
我眯起眼恶狠狠的说:"你怎么会在这?"
来人是李承泽,太子身边的近侍。他手里端着一碗药,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小九身上。
"殿下让我来看看你。"
我冷笑:"呵呵他倒是关心我啊。"
李承泽没有解释,只是将药放在桌上:"喝了吧,对伤口有好处。"
我没有动。
他沉默片刻,忽然压低声音:"你要是想查真相,明天子时,东华门见。"
我一愣:"什么意思?"
他没有回答,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,然后转身离开。
门合上的一瞬间,我听见小九在我耳边轻声道:"他……可能知道些什么。"
我低头看他不忍道:"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怎么能走?"
他轻轻笑了:"我死不了的。再说,你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吧?"
我攥紧拳头:"你等着我,我一定会回来。"
他闭上眼,声音微弱:"记得……带个解药回来。"
我站起身,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。夜幕降临,故事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