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校园里只剩下昏黄路灯在梧桐间投下斑驳的光。我抱着书,匆匆赶往图书馆,却在转角处猛地撞上一个人。
"对不起——"我抬头,声音卡在喉咙里。#
黄子弘凡抬手揉了揉被我撞到的肩,笑得像月色一样温柔:"慢点,不急。"
我心跳骤乱,耳根发烫,只低头匆匆从他身边掠过。
第二次相遇,是在音乐教室。门半掩,我听见里面传来钢琴声,轻灵却带着一点孤独。我推门而入,黄子弘凡坐在琴前,指尖在黑白键上翻飞。他抬头看见我,没有停手,只是示意我坐。
曲毕,他轻声问:"好听吗?"
我点头,喉咙干涩:"很好听,是什么曲子?"
"还没想好名字。"他合上琴盖,"要不,你来取?"
那一刻,窗外的星子像被风擦亮,我突然明白,有些旋律注定只弹给一个人听。
第三次相遇,是毕业前夕的操场。夜风带着栀子花香,他把我叫去看流星。我们并肩躺在草坪上,银河像倾泻的墨,一颗流星划破天际。
"许个愿吧。"他说。
我侧头,看他睫毛上沾着碎星:"已经许好了。"
他忽然伸手,覆住我的指尖:"我也是。"
我没有问愿望是什么,只是回握住他。远处钟声十二下,像为我们按下的永恒键。
后来,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。繁忙与距离像无形的墙,通话渐渐稀疏,消息沉入深夜。我以为故事就这样收尾,像没写完的谱,悬在空白处。
直到今晚,我回母校参加校友音乐会。人群散去,我独自走到旧琴房,门吱呀一声开了——
他坐在那架老钢琴前,背影像从时光里走出来。听见脚步声,他回头,笑得一如当年:"来了?"
我愣在门口,心跳声大得能震落尘埃:"你怎么..."
"我写的曲子,终于想好名字了。"他站起身,递给我一张泛黄的谱纸,首页写着——《与你》。
"当年没来得及弹完,今天补上,好吗?"
我点头,眼眶发热。他牵我坐到琴前,十指落在键上,熟悉的旋律在夜色里缓缓流淌。窗外,栀子花正悄悄开,香气穿过缝隙,落在我们交叠的指尖。
曲终,他没有松手,低声问:"这次,还愿意一起写完吗?"
我抬头,看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睛:"一直愿意。"
灯光昏黄,却足够照亮我们错过的那些年。音乐再次响起,像把时光拉回每一次相遇——转角、琴房、操场,终于汇成此刻的合奏。
从今往后,旋律与人都不会再孤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