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，街市的灯火将石板路映得忽明忽暗。萧瑟的步伐稳而缓，鞋底踩在青石上发出轻微的“嗒嗒”声。一旁的曦宸脚步轻快，手中把玩着一支泛着银光的步瑶，铃铛上的四只蝴蝶栩栩如生，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，细碎的“叮叮”声像风拂过铃兰。
“萧瑟，你看这支步瑶配我如何？”曦宸忽然停下，将步瑶插进发间，转身望向他。她月白色的裙摆被微风撩起，轻轻浮动，犹如一片漫天飘舞的云朵。
“好看。”萧瑟从宽袖中取出些许碎银递给摊主，语气平淡，目光却柔软似水。曦宸闻言嘴角弯起，眼中笑意盈盈，像是春日里盛开的第一朵花。
行至半途，前方两道身影渐显。唐莲正俯身对司空千落低声说着什么，但见萧瑟走近，她的话戛然而止。司空千落抿紧嘴唇，眉眼之间隐现怒意，却硬生生压下，未发作出来。
回到宅中，曦宸自然而然地拾起茶具。她纤细的手指执壶注水，滚烫的热水倾泻而下，茶叶在杯中翻滚舒展，清幽的茶香袅袅升腾，弥漫在整个厅中。她动作优雅流畅，一气呵成，引得司空千落看得入了神，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些。
“三城主可要进来品茶？”曦宸温声开口，声音如同早春细雨般柔和，滴落人心。
话音未落，一道人影已踱步而入。唐莲和司空千落连忙起身，齐声唤道：“阿爹，三师尊。”
萧瑟与曦宸却未动分毫，神色平静，仿佛来者的身份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清风。司空长风也不以为意，径自斟茶，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曦宸，带着几分探究。
“夫人剑法高绝，不知师从何门？”司空长风放下茶杯，语气不疾不徐。
“家父指点了些许皮毛，谈不上高绝，也值不得挂齿。”曦宸浅笑回应，语调淡然。
“公子与夫人结为夫妻，怎也不通知一二？既称老相识，总该让我们讨杯喜酒喝才是。更何况，不知公子的父亲……”司空长风的话尚未说完，厅内便响起一声突兀的脆响。
“啪！”萧瑟放下的茶杯重重碰上桌面，瓷器与木质桌面相击的声响刺破了短暂的静谧。
“三城主今日前来，意欲何为？”萧瑟的声音冷淡，字字如冰，回荡在厅内。
被打断话语的司空长风不仅没有恼怒，反而松了口气。他暗自揣测，两人私下成亲并未得到天启城那位的准许，看来雪月城依然有利用价值。至于萧瑟娶曦宸的原因——不过是贪恋美色罢了。
“在下想收萧兄弟为徒。”司空长风忽然单膝跪地，语气郑重。
“阿爹，三师尊！”司空千落叶、唐莲惊愕地注视着他，尤其是前者，立刻伸手去拉。“阿爹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“好个雪月城，好个朱雀使。”萧瑟的声音低沉而平静，“想收我为徒，你配吗？”
“萧瑟，你什么意思！我阿爹怎么就不配了？你竟敢这样侮辱雪月城……”司空千落愤然质问，却被一声厉喝打断。
“千落，闭嘴！”司空长风瞥见曦宸微微侧目望向自己的女儿，神色骤然一变，果断制止她的继续发难。
“阿爹，你怎么能……”司空千落满脸委屈，还想争辩什么，却被父亲挥手打断。
“唐莲，带千落先回去。”司空长风迅速吩咐，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。
唐莲拉着司空千落退出厅堂，司空长风的目光再次落在萧瑟身上，嘴上却对曦宸说道：“在下想同萧公子单独谈谈，不知夫人可否行个方便？”
“有话就说。”萧瑟冷冷开口，声音如寒霜覆盖。
他的目光只是一扫，司空长风却感到周身温度骤降，寒意直逼骨髓，仿佛被利刃架在颈间，再不敢多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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