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：杂役院的传说

三年时光，弹指即逝。

青云宗杂役院的日子，平静得像一汪湖水。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，洒在院子里的石板路上，留下斑驳的光影。阿菟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袍，蹲在灵田边，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水壶，正小心翼翼地给灵草浇水。

她身边围着几只雪白的兔子，是妖族圣女每年送来的，一只只温顺可爱，正围着她的脚边打转，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她的裤腿，讨要吃的。阿菟一边浇水，一边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灵草叶子，分给身边的兔子，嘴里还小声念叨着：“慢点吃，别抢呀，每个人都有份。”

院子的角落里，沈砚坐在一张石桌旁，手里拿着一本书，却没有看，只是温柔地看着不远处忙碌的阿菟。三年来，他的伤势早已痊愈，甚至在阿菟无意识散发的混沌气息滋养下，修为也稳步提升，如今已是金丹修士。可他依旧陪着阿菟留在杂役院，过着简单的生活。

“师兄，你看！这株灵草开花了！”阿菟突然惊喜地喊道，手里捧着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灵草，快步跑到沈砚身边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。

沈砚放下书，接过灵草，仔细看了看，笑着说：“真漂亮，阿菟种得真好。”

“那是当然！”阿菟得意地扬起下巴，眼底亮晶晶的，“我每天都给它们浇水、施肥，它们肯定要好好长呀。”

沈砚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，忍不住笑了起来。这三年来，阿菟变了很多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哭鼻子，不再因为自己的力量而惶恐不安。她学会了掌控混沌力量，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失控，但很快就能平复下来。而且，她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加“温柔”了——之前不小心碰到灵草，灵草会枯萎，现在她的指尖拂过灵草，灵草反而会长得更加茂盛。

“对了师兄，今天魔族使者应该会送软玉来吧？”阿菟突然想起什么，问道。

沈砚点了点头：“应该快了，每月十五，他们都会准时送来。”
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杂役院的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。阿菟跑到门口，看到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，里面装着一块兔子形状的暖玉，还有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“祝大人灵草丰收”。

阿菟拿起暖玉，放在手心，暖暖的温度传来，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。魔族使者每次送来的软玉都不一样，有时是兔子形状，有时是灵草形状，每一块都小巧可爱，一点都不吓人。

“师兄，你看，这次的软玉是小兔子形状的，和我们家的兔子一样可爱！”阿菟拿着软玉跑到沈砚身边，开心地展示着。

沈砚笑着点头：“确实很可爱。阿菟喜欢就好。”

就在这时，杂役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，还有小声的交谈声。

“就是这里吗？传说中那位混沌本源大人住的杂役院？”

“小声点！千万别打扰到大人！听说大人喜欢安静，要是惹她生气了，我们都得完蛋！”

“可我还是不敢相信，那位能捏碎神器、让仙魔妖三族跪拜的大人，竟然住在这么普通的杂役院……”

阿菟听到外面的声音，皱了皱眉，有些不开心地说：“又有人来了。”

沈砚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别担心，他们只是路过，不敢进来打扰你的。”

果然，外面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。这三年来，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。总有一些修仙者好奇，想来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混沌本源大人，可他们都只敢在杂役院外远远地观望，没人敢靠近，更没人敢打扰。

阿菟叹了口气，回到灵田边，继续给灵草浇水。她知道，自己的传说已经传遍了整个修仙界。有人说她是灭世的灾星，有人说她是救世的圣人，有人敬畏她，有人害怕她，还有人想拜她为师，求她传授力量。可这些，都不是她想要的。

她想要的，只是像现在这样，每天能给灵草浇水，能和师兄一起晒太阳，能看着身边的兔子慢慢长大。这些简单的幸福，对她来说，比任何无上的权力、强大的力量都更重要。

中午时分，沈砚去厨房煮了灵薯粥。灵薯是阿菟自己种的，又大又甜，煮出来的粥香气扑鼻。阿菟捧着碗，小口小口地喝着，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。

“师兄，今天的灵薯粥真甜。”阿菟说道。

“喜欢就多喝点。”沈砚笑着给她碗里又添了一勺。

两人吃完饭，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晒太阳。阿菟靠在沈砚的肩膀上，闭上眼睛，享受着温暖的阳光，嘴里哼着跑调的歌。身边的兔子们依偎在她的脚边，睡得香甜。

“师兄，你说，我们会一直这样吗？”阿菟突然问道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。

沈砚握紧她的手，温柔地说：“会的。只要你想，我们会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。没有人会打扰我们，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。”

阿菟睁开眼睛，看着沈砚温柔的眼神，用力点了点头：“嗯！我相信师兄。”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平静而温馨。阿菟每天的生活很简单：给灵草浇水、喂兔子、和沈砚一起吃饭、晒太阳。偶尔，妖族圣女会来看看她，给她带来新的兔子和灵草种子；魔族使者会按时送来暖玉和一些魔族的特色小零食；青云宗老祖也会派人送来一些珍贵的灵材，却从不来打扰她的生活。

修仙界也因为她的存在，变得格外平静。仙魔妖三族遵守着当初的约定，不再争斗，各自发展。普通修士们安居乐业，再也不用担心战火纷飞。他们或许不知道阿菟的存在，或许只是听说过她的传说，但他们都在无形中享受着她带来的和平。

有人说，杂役院的那位大人，是修仙界的守护神；有人说，她是混沌的化身，是超越仙魔的存在；还有人说，她只是一个喜欢种灵草、吃灵薯的普通小姑娘。

而只有沈砚知道，阿菟就是阿菟。她不是什么守护神，也不是什么混沌化身，她只是那个会为灵草蔫了哭、为灵薯甜了笑的小杂役。她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，却选择用最温柔的方式守护着她在意的一切。

这天傍晚，夕阳西下，金色的余晖洒在杂役院的院子里。阿菟蹲在灵田边，看着自己种的灵草，突然对着灵草小声道歉：“对不起呀，以前把你养死了。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，再也不会让你枯萎了。”

沈砚站在她身后，看着她认真的模样，忍不住笑了起来。他走上前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：“天色不早了，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
阿菟点了点头，起身和沈砚一起走进屋子。院子里的兔子们跟在他们身后，长长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。

杂役院的灯光亮起，温暖而柔和。窗外，月光洒下，静谧而安详。

阿菟的故事，还在继续。她的传说，会在修仙界流传下去，成为一个永恒的禁忌与神话。而她自己，却依旧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，在杂役院的角落里，种着她的灵草，陪着她的师兄，守护着她想要的平静与温暖。

或许，这就是混沌本源最温柔的模样——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，却只愿守护一方小小的天地，守护一份简单的幸福。

第16章：意外的访客，不变的初心

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，杂役院的柴门就被轻轻敲响了。

阿菟正蹲在灵田边，小心翼翼地给刚冒芽的灵麦松土，听到敲门声，她动作一顿，疑惑地抬起头。这三年来，除了固定送东西的妖族使者、魔族使者和青云宗的弟子，几乎没人会来敲杂役院的门，更没人敢在清晨打扰她。

“师兄，有人敲门。”阿菟朝着屋里喊道。

沈砚很快从屋里走出来，他穿着一身素色的外门弟子服，手里还拿着一块刚烤好的灵薯，递给阿菟：“先吃点东西，我去看看是谁。”

阿菟接过灵薯，点了点头，看着沈砚走向柴门。她咬了一口灵薯，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，可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柴门方向，心里有些不安——会是谁呢？

沈砚打开柴门，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少年，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，脸上带着一丝青涩，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包，眼神中满是忐忑与期待。

“请问，这里是阿菟大人的住处吗？”少年小声问道，声音有些颤抖。

沈砚皱了皱眉，问道：“你是谁？找她有什么事？”

少年连忙躬身行礼：“我叫林小远，是山下青溪镇的修士。我、我听说阿菟大人拥有无上的力量，还很善良，所以想来求大人指点迷津。”

沈砚眼神一沉，刚想拒绝，身后就传来阿菟的声音：“师兄，是谁呀？”

阿菟抱着一只兔子，走到柴门边，好奇地看着门外的少年。她看到少年穿着破旧的道袍，脸上带着疲惫，眼神却很坚定，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自己——那个在杂役院小心翼翼，连灵薯都舍不得吃的小杂役。

“他叫林小远，想来求你指点。”沈砚低声对阿菟说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，“我们还是让他走吧，免得打扰你。”

阿菟却摇了摇头，看着林小远，轻声问道：“你为什么想让我指点你呀？”

林小远没想到阿菟大人会亲自问他，激动得脸都红了，连忙说道：“大人，我从小就想修仙，可我资质平平，灵根只是下品，拜入的宗门也只是个小门派。前不久，宗门被一伙邪修袭击，师父和师兄弟都死了，只有我逃了出来。我想变强，想为师父和师兄弟报仇，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。我听说大人您很厉害，还很善良，所以才斗胆来求您指点。”

说着，林小远的眼眶红了，声音也带上了哭腔。他知道自己的请求很冒昧，可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。

阿菟看着他，心里泛起一丝心疼。她想起了前世（虽然她记不清细节，但隐约有模糊的感觉）相府被灭时的绝望，想起了自己想要复仇却无能为力的无助。她轻轻咬了咬嘴唇，看向沈砚：“师兄，他好可怜呀。”

沈砚叹了口气，他知道阿菟的心软。他看着林小远，问道：“你知道阿菟大人的身份吗？你知道她的力量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
林小远愣了愣，摇了摇头：“我只知道大人很厉害，能保护想保护的人。我不想奢求太多，只想求大人指点我修炼的方向，让我有能力报仇，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。”

阿菟突然开口：“我可以帮你呀。”

沈砚和林小远都愣住了。沈砚连忙说道：“阿菟，你……”

“师兄，我知道你担心我。”阿菟打断他，认真地说，“我不会随便动用力量的，我只是想指点他一下，就像你当初指点我认草药一样。”

沈砚看着她坚定的眼神，知道自己劝不动她，只好点了点头：“那你小心点。”

阿菟开心地笑了，对着林小远说：“你进来吧。”

林小远惊喜地瞪大了眼睛，连忙道谢：“谢谢大人！谢谢大人！”

他跟着阿菟和沈砚走进杂役院，看着院子里绿油油的灵田，看着悠闲踱步的兔子，看着简陋却整洁的屋子，心里满是疑惑——这就是传说中混沌本源大人的住处？怎么这么普通？

阿菟让他坐在石桌旁，给他倒了一杯灵茶，然后坐在他对面，认真地问道：“你说你灵根是下品，修炼速度很慢，对吗？”

林小远点了点头：“是的，大人。我修炼了五年，才勉强达到练气五层，而那些灵根好的修士，五年早就筑基了。”

阿菟歪着头，想了想。她不知道该怎么指点别人修炼，因为她从来没有正经修炼过，她的力量是天生的。她皱了皱眉，突然想到了什么，伸出手，轻轻放在林小远的头顶。

林小远吓得浑身僵硬，不敢动弹。沈砚也紧张地看着，随时准备阻止阿菟失控。

可阿菟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，指尖泛起一丝极淡的白光（不是黑气，是她刻意控制的温和力量）。林小远突然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，原本堵塞的经脉瞬间变得通畅，体内的灵力也开始快速运转起来。他惊喜地发现，自己的灵根似乎变得纯净了一些，原本的下品灵根，竟然隐隐有了中品的迹象！
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林小远震惊地看着阿菟，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阿菟收回手，笑着说：“这样你的灵根就好一点了，修炼起来会快一些。还有，你修炼的功法是不是有问题呀？我感觉你的经脉里有很多杂质。”

林小远连忙点头：“是的大人！我修炼的是宗门的基础功法，很多地方都不完善。”

阿菟想了想，突然站起身，跑到屋里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，然后趴在石桌上，开始写写画画。她虽然没学过什么高深的功法，但她的混沌本源能感知到天地间灵力的流动，能感知到最适合修士修炼的路径。她凭着自己的感知，将一套简单却极其精妙的功法写了下来。

“给你。”阿菟将写好的功法递给林小远，“这个功法很简单，你按照上面写的修炼，经脉里的杂质会慢慢消失，修炼速度也会变快。”

林小远接过纸，仔细看了起来。越看，他越震惊。这套功法看似简单，却蕴含着深奥的道理，每一个口诀，每一个动作，都完美地契合了灵力的流动规律。他可以肯定，这套功法比他之前修炼的任何功法都要高深无数倍！

“大人，这、这太珍贵了……我、我不能要……”林小远激动得手都在抖，他知道这样的功法意味着什么。

“没关系呀，我随手写的。”阿菟不在意地说，“你拿着修炼就好，记得要好好修炼，要保护想保护的人，不要像那些坏人一样欺负别人。”

林小远看着阿菟纯真的笑容，突然跪了下来，对着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头：“多谢大人指点！大恩大德，小远永世不忘！我一定会好好修炼，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，绝不做坏事！”

阿菟吓了一跳，连忙让他起来：“你快起来呀，不用这样的。”

林小远站起身，眼眶通红，再次道谢后，小心翼翼地收起功法，抱着布包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杂役院。

看着林小远远去的背影，沈砚无奈地摇了摇头：“你呀，总是这么心软。”

阿菟笑着说：“他很可怜呀，就像以前的我一样。我只是帮了他一点点，没什么的。”

沈砚看着她，眼底满是温柔：“你说得对，帮助别人，本来就是件开心的事。”

可他们不知道，林小远离开杂役院后，并没有立刻离开青云山，而是在山下的小镇上停留了几天。他按照阿菟指点的功法修炼，发现修炼速度果然快了很多，灵根也越来越纯净。他忍不住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镇上的一些修士。

很快，“混沌本源大人在杂役院指点修士”的消息就传遍了附近的区域。越来越多的修士慕名而来，想要求阿菟指点。

一开始，阿菟还会心软，指点一些看起来很可怜的修士。可后来，来的人越来越多，有的甚至带着恶意，想趁机窥探她的力量，想抢夺她指点的功法。

这天，一群修士堵在杂役院门口，大声嚷嚷着让阿菟出来指点他们。阿菟看着门口嘈杂的人群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。

沈砚将她护在身后，对着门口的修士冷声道：“阿菟大人不想被打扰，你们速速离开，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！”

可那些修士根本不听，反而更加嚣张：“什么混沌本源大人？我看就是个躲在杂役院的胆小鬼！有本事出来指点我们，没本事见人吗？”

“就是！肯定是怕我们学会她的功法，超越她！”

阿菟听到他们的话，心里有些生气。她不是怕他们超越自己，她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。她看着那些修士丑恶的嘴脸，眼底开始泛起一丝猩红。

沈砚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，连忙握住她的手：“阿菟，别生气，不值得。”

阿菟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。她走到门口，对着外面的修士说：“我不会再指点任何人了。你们走吧，不要再来打扰我。”

“凭什么？你有这么厉害的力量，就该指点我们！”一个修士喊道。

“就是！你要是不指点我们，我们就拆了你的杂役院！”

阿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。就在这时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威压，妖族圣女和魔族使者带着人匆匆赶来。

“大胆狂徒！竟敢打扰大人清静！”妖族圣女怒喝一声，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妖气。

魔族使者也对着那些修士冷哼一声：“不想死的，就赶紧滚！”

那些修士感受到妖族圣女和魔族使者的威压，吓得脸色惨白，再也不敢嚣张，纷纷狼狈地逃跑了。

妖族圣女走到阿菟面前，恭敬地行礼：“大人，让您受惊了。是我们没有做好防护，以后我们会派人在杂役院附近驻守，绝不让任何人再来打扰您。”

魔族使者也连忙说道：“大人放心，我们会和妖族一起，守护好杂役院的安宁。”

阿菟看着他们，轻轻摇了摇头：“不用了。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，不想引起太多纷争。”

妖族圣女和魔族使者对视一眼，点了点头：“我们明白大人的意思。我们会暗中守护，不会打扰您的生活。”

他们离开后，杂役院又恢复了平静。阿菟看着院子里的灵田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师兄，为什么他们都想变强呢？变强了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开心了呀。”

沈砚轻轻抱住她，温柔地说：“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。对他们来说，变强是目标。但对我们来说，平静的生活才是幸福。我们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，只要坚持自己的初心就好。”

阿菟点了点头，埋在沈砚的怀里：“嗯。我只要和师兄在一起，种灵草，吃灵薯，就很开心了。”

夕阳西下，金色的余晖洒在杂役院的院子里。阿菟和沈砚并肩坐在石桌旁，看着院子里的兔子，看着绿油油的灵田，脸上洋溢着平静而幸福的笑容。

那些前来求指点的修士，那些想要抢夺力量的人，都无法打扰他们的平静。因为阿菟知道，她的初心是什么——不是无上的权力，不是强大的力量，而是这份简单而纯粹的幸福。

而这份初心，将支撑着她，在杂役院的角落里，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。修仙界的传说还在继续，可她的生活，依旧简单而温暖。

结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