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篷的另一侧,几位大佬与百里、禾两家父母聚在一处,气氛看似在讨论正事,实则暗流涌动。
技术负责人介绍完严峻的形势后,便去忙自己的工作了,留下几位知根知底的老熟人。
释延武大师搓着念珠,声如洪钟:“阿弥陀佛,此番动静不小,竟把咱们这些老家伙都聚齐了,连镜那小子都亲自‘起杆’了,看来底下那玩意儿,不是寻常货色啊。”
墨守仁捋着胡须,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百里镜鸳和红念,语气带着星算师特有的玄奥:“天象隐晦,变数却落在身边。有些种子,埋得深了,总要在合适的土壤里,才显露出真正的……禀赋。”他刻意在“禀赋”二字上微微一顿。
百里镜鸳正低头整理着袖口,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随即若无其事地接口,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:“是啊,孩子大了,总有些自己都闹不明白的特质。就像湖边那泥,看着寻常,底下是肥是瘠,是净是秽,不挖开看看,谁也不知道。”他这话接得巧妙,既像是回应了墨守仁关于“禀赋”的暗示,又自然地将话题引向了探查地形。
红念在一旁,指尖轻轻掠过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声音婉转:“镜鸳说得是。咱们做父母的,有时候也看不透孩子骨子里的那点‘灵性’是随了哪边的根脚。不过眼下,还是先顾着这湖吧,我总觉得这地方的气息,阴寒得有些不寻常,像是……聚了不少陈年的‘东西’。”
她这话更是云山雾罩,“灵性”、“根脚”听着像是夸奖孩子天赋异禀,却又隐隐指向更深层的东西,而最后一句又毫不突兀地落回对葬尸湖的感知上。
禾长宁扶了扶眼镜,他与茹竹对视一眼,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,但都默契地没有点破。禾长宁顺着红念的话说道:“内子也感应到了,此地气机淤塞,怨怼深重,绝非一朝一夕形成。何老板,风淼道长,依二位之见,这湖下是否可能存在着……古战场遗迹,或者大规模的合葬墓穴?”他直接将“万人坑”用更文雅的说法提了出来,完成了话题的彻底转向。
只有风淼和何阎安,以及佛道的两位,听得若有所思。他们显然捕捉到了百里与红念话语里那不同寻常的弦外之音,但见两家家长无意深谈,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。
何阎安眸光深沉,看向帐篷外灰暗的湖面:“有可能。如此规模的‘浮游尸’和‘怨火’,绝非几十上百条性命能积聚的。需要探查湖底的地脉结构,以及……尸骸的堆积层。”
风淼点头:“贫道方才以神念粗略感知,湖底确有极强的死寂之气与混乱意念交织,似有层层叠叠之象。若真是古之遗骸,处理起来更为棘手,须得化解其千古积怨。”
凌煊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,听到这里,插话道:“镜已经安排无人机和声呐进行初步扫描了,结果很快出来。如果真有那种地方,‘门’可能就开在附近。”
苏栩也凑过来,压低声音:“头儿的意思,如果确认了,恐怕得派人下去‘看看’。”
众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。
探查可能的“万人坑”,寻找不稳定怨气的源头,甚至可能要深入湖底那未知的“门”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