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波平息,维修费到账,往生斋后院在何阎安的冷眼与苏慕辰的神秘手段下恢复了往日的……肃杀?不,是恢复了特训的紧张氛围。
那场关于“镜”前辈与水仙/人外/精神病的惊天辩论,以及后续的全武行与次元壁怀疑,仿佛只是一段离奇的插曲。但有些东西,已然悄然改变。
特训强度,毫无疑问地又上了一个台阶。
何阎安似乎将没能亲手“教育”墨守仁和释延武的精力,全数倾泻在了两位徒弟身上。百里奕凡的“九幽镇魂桩”不仅要承受玄铁砂袋和阴煞冲击,还要在桩功运转的同时,分心抵御何阎安偶尔弹出的、直刺神魂的冰棱音波。美其名曰:锻炼多线程作战与极致抗干扰能力。
百里奕凡每天练完,都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冻住又用锤子敲开,反复循环。她私下跟禾月吐槽:“我觉得老板不是在训练我,她是在制造一种新型号的永动机,靠燃烧我的脑细胞和腰子驱动。”
禾月的日子同样不好过。风淼的“惑心阵”升级成了“百相惑心阵”,阵法之中不仅有心神干扰,还幻化出各种狰狞鬼影、诱惑幻象,甚至模拟出百里奕凡遇险呼救的场景,考验她在极端情绪下能否保持符箓绘制的精准与稳定。好几次,禾月都是咬着牙,流着泪,硬生生顶着幻象画完了符文,结束后直接虚脱倒地。
文化课方面,文曲先生墨守仁似乎为了证明此方世界的“真实性”与知识的严谨,授课愈发深入,布置的作业更是包罗万象,从上古神话体系考据到现代能量守恒定律在符阵中的应用推演,写得百里奕凡和禾月头晕眼花,感觉比对付寂灭龙煞还耗神。
然而,高压之下,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。
百里奕凡发现,当自己被迫在镇魂桩上分心多用时,对体内那微弱气息的掌控竟真的精细了一丝,甚至能勉强将其附着在父亲给的练习木偶上,让那木偶的手臂做出一个极其缓慢的抬举动作。这让她兴奋了好久,虽然下一秒就因为分心被何阎安的冰棱音波震得差点从桩上掉下来。
禾月则在一次次对抗惑心阵的过程中,精神力如同被反复淬炼的钢铁,愈发凝实。她绘制“镜像符”的成功率稳步提升,甚至偶尔能在阵法干扰下,一笔成符,符成之时,清光流转,隐隐有安定心神之效,连风淼都微微颔首表示赞许。
两位师兄苏栩和凌煊,偶尔会过来“视察”一下小师妹们的惨状,顺便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,或者……继续那未完的辩论。
“所以说,‘镜’前辈的情况,绝对是特例中的特例。”苏栩一边看着百里奕凡龇牙咧嘴地站桩,一边旧事重提,“不能作为普遍现象来讨论其分类归属。”
凌煊靠在廊柱上,懒洋洋地反驳:“特例才更有研究价值。它打破了常规认知,恰恰说明了世界的复杂性与无限可能。硬要把它塞进某个现有的框里,才是思维僵化。”
百里奕凡一边努力维持着桩架,一边竖着耳朵听,忍不住插嘴:“那……那位镜前辈,他和他‘那位’,平时怎么相处啊?会吵架吗?打架吗?谁赢得多?”
苏栩被问得一噎,没好气地道:“我怎么知道!这种私密事情……”
凌煊却嗤笑一声:“据不可靠小道消息,打架是常事,胜负……五五开吧。毕竟是自己跟自己打,知根知底。”他顿了顿,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,“至于吵架……听说有一次为了晚上吃什么,从行动组食堂一路争执到内务府档案室,差点把百晓生的情报架给掀了。”
百里奕凡和禾月听得目瞪口呆,随即眼中爆发出更浓烈的兴趣。自己跟自己吵架打架?还为了晚饭?这画面太美不敢想!
“那……他们算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报餐补?”禾月弱弱地问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。
苏栩/凌煊:“……” (这问题角度也太清奇了吧!)
关于“镜”前辈的八卦,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,涟漪不断。它不仅仅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,更在潜移默化中,拓宽着两个少女对“修行”、对“自我”、对“关系”的认知边界。原来,路还可以这样走?原来,羁绊还可以以这种形式存在?
而在某次特训间隙,百里奕凡偷偷问凌煊:“煊哥,你说……咱们有没有可能,也见到那位镜前辈啊?”
凌煊瞥了她一眼,叼着棒棒糖,含糊道:“有机会吧。等他下次和他‘那位’打完架,心情好的时候,没准儿会出来溜达溜达。不过……”他语气带着一丝警告,“见到他,最好收起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,尤其是关于……呃,‘怎么做’之类的。”
百里奕凡和禾月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,但眼神里的期待和好奇,却怎么也藏不住。
“镜”这个名字,如同一个神秘的符号,已经深深烙印在她们心中。她们隐隐有种预感,这位特立独行的前辈,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,会给她们带来更多颠覆性的冲击。
特训的日子依旧艰苦,文化课依旧让人头秃,但与刚入门时的懵懂无知相比,百里奕凡和禾月正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,并且开始真正触摸到这个光怪陆离世界的冰山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