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六七正蹲在旁边看小贩削甘蔗，听见白的声音才回头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珠宝店橱窗——里面的银质项链坠着小巧的雪绒花，旁边的标签数字看得他眼皮跳了跳。
“好看是好看……”他摸了摸口袋，讪讪地挠头，“就是这价……”
白没等他说完，径直走进店里，店员刚要招呼，她已经从包里摸出张黑卡拍在柜台上，语气淡淡：“那对雪绒花项链，包起来。”
伍六七赶紧跟进去，拉了拉她的袖子：“别啊，这玩意儿不值当……”
“值不值当我说了算。”白瞥了他一眼，接过店员递来的盒子，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，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。
“哟，这年头还有吃软饭的？”一个黄毛嗤笑出声，眼神在白身上打转，“姑娘长得金尊玉贵的，怎么跟个穷酸混在一块儿？”
另一个绿毛跟着起哄：“就是，怕是连项链钱都掏不起吧？还是得靠姑娘买单，丢人不？”
伍六七的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剪刀上，指节泛白。白却按住他的手，转头冲那两人扬了扬下巴，把项链盒往伍六七怀里一塞，声音清亮：“我乐意给我男人花钱，关你们屁事？”
她晃了晃手里的黑卡，眼神冷得像冰：“还有，他不是穷酸，是我乐意养着。你们这种连自己嘴都管不住的货色，也配评价他？”
黄毛绿毛被噎得脸涨成猪肝色，看着白眼里的戾气，又瞥见伍六七腰间若隐若现的剪刀，悻悻地骂了句脏话，灰溜溜地跑了。
伍六七捏着项链盒，突然低头笑了，往白身边凑了凑：“行啊你，够凶。”
白挑眉：“不然留着他们给你添堵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伍六七打开盒子，把女款项链取出来，小心翼翼地扣在她颈间，“就是觉得……被你护着，挺舒坦。”
阳光落在雪绒花吊坠上，闪得人眼睛发烫。午后的阳光透过商铺的玻璃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。伍六七拎着大包小包，额头上渗着薄汗，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，却还是乐呵呵地跟在白身后。他换回了那件洗得发白的连帽衫，破洞的牛仔裤，脚上趿拉着人字拖——完全是平日里那副随性的样子，和宴会上的“首席”判若两人。
白手里捧着杯冰镇果茶，另一只手捏着串糖葫芦，边走边咬，脚步轻快得像只雀鸟。路过一家饰品店时，她突然停下脚步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橱窗里的一对银质手链，上面缀着小巧的星月吊坠。
“这个好看诶！”她转头冲伍六七笑，脸颊因为兴奋泛起浅浅的红晕。
伍六七立刻凑过去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大手在口袋里摸了摸钱包，拍着胸脯道：“喜欢就买！多大点事儿！”说着就要往里冲。
白笑着拉住他：“逗你的，看看而已，挺贵的。”
“贵啥呀，”伍六七把手里的购物袋往臂弯里拢了拢，腾出一只手推开门，“我媳妇喜欢的东西，再贵也得买！你等着啊，我这就去付钱！”
他一阵风似的冲进店里，没多久就举着个小盒子跑出来，把手链往白手腕上一套，还得意地晃了晃：“你看，多配你。”
白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星月手链，阳光照在银链上，反射出细碎的光。她突然踮起脚，在伍六七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，声音像棉花糖一样软：“谢谢阿七。”
伍六七愣了愣，随即耳根“腾”地红了，手里的购物袋差点掉在地上，傻笑着挠头：“嘿嘿，谢啥呀……你开心就好。”
旁边卖冰粉的阿姨看得直乐：“小伙子真疼媳妇啊！”
伍六七笑得更欢了，把最重的几个袋子往自己肩上又挪了挪，冲白扬下巴：“走，前面有家卖双皮奶的，去给你买两碗！”
白跟在他身后，看着他被压得微微弯曲的背影，手里的果茶吸管轻轻戳着杯底，眼底的笑意像泡在蜜里似的。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交叠在一起，晃悠悠地漫过一条街的热闹。伍六七被推得撞在墙上，后背磕得生疼，他皱了皱眉，没吭声。那几个挑衅的人见他没反应，更起劲了，抬脚就要踹过来。
“住手！”白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，她几步冲过来挡在伍六七身前，眼神冷得像冰，“你们敢动他试试？”
为首的人嗤笑一声：“哟，首领千金护上了？护着这么个废物，有意思吗？”
白没理他们，只是回头看了眼伍六七，见他嘴角破了点皮，眼底的火更盛了：“我护的人，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？”她说着，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短刃，“真当我白家的人是好欺负的？”
伍六七拉住她的胳膊，摇摇头：“别跟他们一般见识。”他站直身体，拍了拍后背的灰，虽然脸上带伤，眼神却亮得很，“要打就来，别在这儿嚷嚷。”
那几人没想到伍六七敢接话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狞笑着围上来。伍六七把白往身后一拉，自己迎了上去，动作不算利落，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。他知道自己打不过，但也不能让白受委屈。
混乱中，不知是谁喊了句“首领来了”，那几人瞬间怂了，撂下句“下次再收拾你”，就一溜烟跑了。
白赶紧拉过伍六七检查：“怎么样？伤着哪儿了？”
伍六七咧嘴一笑，露出点血迹：“没事，皮外伤。再说了，有你护着，我怕啥？”
白瞪了他一眼，却忍不住笑了：“就你嘴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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