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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轰隆——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,滚烫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屑扑面而来。NPC猛地从冰冷的金属床上惊醒,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混乱:监狱的合金墙壁布满裂痕,闪烁的警报灯将空间染成刺目的红,数不清的金属巨人在通道里狂奔乱窜,一边躲避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灼热弹雨,一边还要提防着突然砸落的建筑残骸与致命攻击。
他刚想撑起身体,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“咻咻”声,紧接着是沉重的金属脚掌踩在地面上的“咚咚”巨响,每一步都像在敲打着心脏。“搞什么鬼……”NPC的话才说了一半,还没等他理清眼前的状况,面前那扇厚重的牢房大门突然“哐当”一声被撞开,一道黑色的金属身影如同闪电般猛地冲了进来——那熟悉的流线型机身、泛着冷光的装甲外壳,分明就是传说中从无败绩的金属巨人“死神”!
“别愣着!快走!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!”“死神”的声音带着机械运转的嗡鸣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。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……”NPC满脑子都是疑问,话还没说完,手腕就被一只冰冷坚硬的机械部件死死抓住,整个人被硬生生从床上拽了下来。他这才看清,“死神”抓着的是自己手臂末端的机械爪,随后便被对方带着,踉跄着朝着牢房大门的方向狂奔。
冷风从身后呼啸而过,就在他们刚踏出牢房门槛的瞬间,“轰隆——!”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在身后响起,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NPC掀得一个趔趄,若不是“死神”及时收紧了抓着他机械爪的力道,他恐怕早就被气浪掀飞出去,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了。
“该死!这群家伙的火力怎么这么猛!必须尽快把你从这儿救出去!”“死神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,嘶吼着加快了奔跑的速度,脚下的金属地面被踩得发出“咯吱”的呻吟,仿佛随时都会碎裂。
“你为什么要救我?这里还有那么多其他的金属巨人被困着,他们怎么办?”NPC被“死神”拽着往前跑,风灌进他的发声装置,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断断续续,却依旧难掩心中的疑惑——在他的认知里,“死神”向来冷漠寡言,从不会为了任何同类停下脚步,更别说主动救人了。
听到这话,“死神”的脚步突然猛地一顿,巨大的惯性让NPC直接撞在了对方坚硬的背部装甲上,发出“哐”的一声闷响。他稳住身形,抬头望向“死神”那没有任何表情的头部,试图从对方闪烁的光学传感器里找到一丝答案。
“死神”就那样僵立了几秒,像是在犹豫什么,周围的爆炸声、尖叫声、金属碰撞声不断传来,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不远处某个金属巨人的装甲被击穿时发出的“滋滋”电流声。他终于缓缓开口,刻意抬高了声音,想要盖过周围嘈杂的声响:“听着,我……我们之前安排的那些实验,还有好几项没做完。你的再生能力,和其他金属巨人都不一样,这种特性很有研究价值……大概吧?”
NPC的核心处理器微微一震——他又感受到了“死神”情绪的波动,那是一种带着压抑的悲伤。这里需要说明的是,其他金属巨人根本无法感知彼此的情绪,因为它们没有能够传递情感的面部结构,只是一群依靠程序运转、却固执地认为自己是生命体的巨型机械。对NPC而言,能清晰捕捉到其他巨人的情绪波动,就像一种与生俱来的超能力,也是他一直隐藏的秘密。
可这次“死神”的情绪,和以往他偶尔感知到的悲伤不太一样——那种沉重感里,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慌乱,一丝……愧疚?NPC的核心处理器飞速运转,调取着关于“死神”的所有信息:所有记录里都写着,“死神”冷酷、果断,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任何决定、任何行动感到愧疚,哪怕那些行动导致了其他同类的消亡。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他怎么会有愧疚的情绪?”NPC忍不住在心里嘀咕。
以往,他都会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能感知情绪的能力,生怕被其他巨人当成异类。但这次,或许是周围的混乱刺激了他,或许是“死神”那反常的情绪让他太过在意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:“为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,我能感觉到你在愧疚?你不该有这种情绪的,不是吗?我之前听说,你从来不会为任何事感到愧疚!”
“你说什么?”“死神”猛地转过头,光学传感器里的光芒骤然变亮,显然没明白NPC话里的意思——感知情绪?这对金属巨人来说,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。
直到看到“死神”疑惑的反应,NPC才猛然惊醒——自己竟然把这个最大的秘密说漏嘴了!能感知其他巨人的情绪,这件事本身就超出了正常金属巨人的能力范围,要是被“死神”追问下去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赶紧收敛心神,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机械爪:“呃……没什么?可能是刚才的爆炸声太吵,我听错了,也说错了,你别在意。”
“死神”盯着他看了几秒,似乎想说什么,但周围突然传来的又一阵密集的枪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他皱了皱眉(如果金属巨人有眉毛的话),重新将注意力拉回逃生这件事上:“算了,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,不重要。我跟你说接下来该做的事:你必须从这里逃出去,前面的走廊尽头有个右转路口,在那附近的某个房间里,藏着一个逃生舱。”
NPC顺着“死神”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那条走廊里光线昏暗,只有几盏应急灯在闪烁,时不时还会有爆炸产生的火光照亮通道,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和惨叫声。他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,忍不住再次开口:“好……我知道了。但等等!我还有两个问题:首先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为什么监狱会突然遭到攻击?其次,我从来没用过逃生舱,根本不知道怎么操作啊!”
“攻击的原因之后再跟你解释,现在没时间细说。”“死神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促,似乎在留意周围的动静,“至于逃生舱,操作很简单,控制面板上有明确的标识,你应该能自己弄明白。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,得去看看其他区域的情况,不能跟你一起走了。”
话音刚落,“死神”便松开了抓着NPC机械爪的手,转身朝着另一条通道跑去。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快速移动,很快就穿过了一片硝烟,消失在了NPC的视线里,只留下NPC一个人站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