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城名流与媒体齐聚铂悦酒店,所有人都说花清夏高攀了傅家。
水晶灯下,傅泽晏一身黑色礼服,眉眼疏离,只在看向身旁时眼底掠过一丝柔和。花清夏穿着象牙白订制礼服,微笑标准,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紧。
“花家小女儿,真是好命。”
“家世差了一大截……”
窃窃私语如细针扎来。傅泽晏的手悄然覆上她的手背,温热有力。
司仪说着吉祥话,流程按部就班。直到宴会厅巨屏突然一暗。
音乐停止。
屏幕重新亮起——竟是监控视角的私人书房。傅泽晏穿着家居服的背影,手中反复摩挲一个丝绒盒子。他转身,面对镜头缓缓单膝跪地。
宴会厅响起一片抽气声。
视频里的他仰起脸,喉结滚动,声音发颤:
“夏夏……我偷偷喜欢你,十年了。”
酒杯碎裂声清脆响起。
十年?!
满场哗然!所有目光瞬间钉在花清夏身上。她彻底怔住——他从未说过!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各取所需的联姻。
记者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闪光灯亮成雪海。
混乱中,傅泽晏动了。他一步挡在花清夏身前,抬头时脸上已恢复冷冽。目光扫过骚动的媒体区,声音透过话筒镇压全场:
“拍可以。”他顿了顿,一字一顿,“但,别吓到我太太。”
“太太”二字被他念出警告的意味。
现场诡异地静了。
他转身执起花清夏颤抖的双手,低头将一个轻吻印在她无名指指尖。
花清夏浑身一颤。撞进他眼底——那里没有冰冷,只剩滚烫的温柔。
指尖的温热和他目光的温度一起灼烫皮肤。那句“十年”掀起的惊涛骇浪,被这虔诚一吻奇异地抚平。
台下闪光灯疯狂闪烁。
傅泽晏手臂环过她的腰,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她护在身侧。
网络上,“傅泽晏 十年暗恋”、“别吓到我太太”已瘫痪社交媒体服务器。
回程的车厢内,霓虹流光掠过车窗。
花清夏深吸一口气:“十年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傅泽晏缓缓睁眼。昏暗光线中,他静静凝视她,目光沉沉。
良久,他极轻地笑了一声,伸手抚上她眼角。
俯身靠近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:
“意思就是……你欠我的,傅太太。”
他顿了顿,唇几乎贴上她耳垂:
“今晚,我们慢慢算。”
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。
花清夏被他话语里的温度烫得指尖发麻。“我欠你什么?”她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。
傅泽晏没有立即回答。他松开手,从西装内袋取出那个丝绒盒子,打开。那枚主钻在昏暗光线下依然璀璨得灼眼。
“十年,”他将戒指取出,执起她的左手,“你欠我十年。”
冰凉的戒圈缓缓推入她无名指根部,尺寸分毫不差。他垂着眼,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。
“大一迎新晚会,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,“你在后台帮人缝演出服,针扎了手,自己偷偷抿掉血珠,继续缝。”
花清夏怔住。那么久远的事,她几乎忘了。
“研二冬天,你在图书馆睡着了,额头压出红印。”傅泽晏抬起眼,目光深得像要把她吸进去,“我坐在你斜后方,看了你三个小时。”
车子驶过隧道,光影在他脸上飞速掠过。
“后来你恋爱,分手,再恋爱。”他语气平淡,指腹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戴戒指的手指,“我一直在等。”
花清夏喉咙发紧:“为什么不……”
“因为你每次看见我,都叫我‘傅学长’。”他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,“客气,疏离,像隔着一层玻璃。”
车子驶入傅宅大门,停在主楼前。司机无声地离开。
傅泽晏没有动。他看着她,看得很深:“直到半年前那场酒会,你醉醺醺地抓住我领带,问我为什么总看着你。”
花清夏脸一热。她记得那晚的失态,却忘了细节。
“我说因为好看。”他靠近,鼻尖几乎贴上她的,“你笑着说‘傅泽晏,你撒谎的样子更好看’。”
夜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进来,带着庭院里蔷薇的香气。
“那时我就知道,”他轻声说,“我等到了。”
花清夏看着他,看着这个她以为冷漠疏离,却默默注视了她十年的男人。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起来——每次“偶遇”时他恰到好处的出现,她需要帮助时他总在身边,就连这桩突如其来的联姻,都顺利得不可思议。
“所以订婚……”她声音微哑。
“是我的私心。”傅泽晏坦率承认,拇指轻抚她脸颊,“但视频是意外。我本来想等到婚礼那天,再让你知道。”
他顿了顿,眼底闪过什么:“不过也好。现在全城都知道,是我傅泽晏,高攀了你的十年。”
花清夏眼眶一热,笑了:“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?”
“从决定要你的那天起。”他吻了吻她湿润的眼角,“傅太太,我们该进去了。”
他先下车,绕到她这一侧,伸手。
花清夏将手放进他掌心。月光下,那枚戒指闪着细碎的光。
庭院里树影婆娑,远处宴会厅的喧嚣早已散去。他们并肩走向那扇亮着暖黄灯光的门,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,交叠在一起。
“傅泽晏。”她在台阶前停住。
“嗯?”
“十年很长。”她抬眼看他,“你要用剩下的几十年,好好补偿我。”
夜色里,傅泽晏的笑容真切而温柔。
“遵命。”他说,“我的傅太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