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内容\]
我站在天行街尽头,盯着那块泛着幽蓝微光的裂隙碑。潮湿的夜风裹着铁锈味往鼻子里钻,远处巷口偶尔闪过几点猩红的眼睛,像是躲在暗处的野兽。
玄冥在意识里轻哼了一声:"今晚不太对劲。"
我握紧了挂在胸前的青铜锁链,这是封印玄冥的媒介,也是我活着的证明。自从十二岁那年在碑前摔了一跤,玄冥就住进了我的身体。它总说我是"活体封印",可我不想知道这些。我只知道,天行街的居民怕我,躲我,但没人敢在这条街上闹事——因为知道我会动手。
"你发现没?地砖上的裂缝..."玄冥突然压低声音,"比上周又多了几道。"
我蹲下身,手指抚过脚下龟裂的地砖。没错,那些蛛网般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就像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不断撕扯地面。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,像是哭,又像笑。
"来了。"玄冥提醒。
阴影中走出个穿黑袍的男人。他的袍角沾着暗红血渍,领口别着枚银色符文胸针。那张脸很年轻,眼神却像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。
"林昭。"他叫出我的名字,嘴角挂着讥讽的笑,"这就是你的日常?像个守墓人似的守着这块破碑。"
我没说话,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符纸。玄冥的黑水在我脚边缓缓流动,像一条随时准备扑咬的蛇。
"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吧?"他往前走了两步,"活体封印者,多么讽刺的身份。你以为是在守护街道?不,你只是被封印在这里的囚徒。"
符纸在掌心发烫,我知道不该冲动,可这家伙说话的方式让我想把他打成肉泥。
"那块碑刻着的不是历史,是你的墓志铭。"他继续说,"小心玄冥...它比你以为的更了解真相。"
我甩出符纸,三道金光直奔他面门。他轻轻一闪,动作像鬼魅般飘忽。玄冥的黑水瞬间漫过整条街道,将我们包围在中央。
"有意思。"他从袖子里掏出个水晶球,里面翻滚着暗紫色雾气,"看来得让你见识见识,什么叫做真正的深渊之力。"
六只长着人脸的蜘蛛从阴影里爬出来,它们的复眼闪着绿光。最前面那只突然张开嘴,发出女人的尖笑声。
"青鸾。"我在心里默念。
胸口一阵灼热,一道青光从我额间射出。那些蜘蛛怪发出惨叫,身体开始融化。男人皱起眉头,水晶球里的雾气剧烈翻腾。
"你居然能唤醒第二灵?"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。
玄冥的黑水缠上他的脚踝,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开。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青鸾的能量在快速流失。
"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?"他举起水晶球,"看看你真正害怕的东西吧。"
画面突然出现在我眼前: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倒在地上,胸口插着把黑色匕首。她的脸和我记忆中的母亲重叠在一起。
"妈!"我惊叫出声。
"当年那场实验,玄冥没告诉你吧?"他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,"你之所以能活下来,是因为..."
玄冥突然发出怒吼,黑水化作巨蟒冲向他。他不得不收起水晶球,身形迅速后退。
"你会明白的。"他在消失前扔下一句话,"记住,你守护的,终将吞噬你。"
我瘫坐在地上,冷汗浸透了衣服。刚才看到的画面太真实了,真实的让人发抖。
"那个女人..."我想问玄冥,却发现它沉默得反常。
月光下,裂隙碑表面突然浮现出金色符文。那些符号像是活物,在石面上游走。我想掏出手机拍照,却发现镜头里什么都拍不到。
"封存这里。"玄冥终于开口,声音有些异样,"现在。"
我取出朱砂笔,在碑上画了个镇压符。符纸贴上去的瞬间,整个天行街的灯光都闪烁了一下。
手机突然震动,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:"小心你的右臂,它已经开始侵蚀你了。"
我低头看自己的右手,皮肤下隐约有黑色纹路在蠕动。该死,和当年母亲身上的一模一样。
"白露..."玄冥在我意识里低语,"她终于要现身了。"
我还没反应过来,街角的监控摄像头突然自燃。青鸾在意识里发出不安的鸣叫,那声音像是在哭。
最后离开前,我回头看了一眼裂隙碑。在月光的倒影里,似乎有个穿白裙的女子身影一闪而过。
\[未完待续\]我盯着手机屏幕,那条短信像毒刺扎进视网膜。右臂的皮肤开始发烫,黑色纹路顺着血管往上爬,像是某种活物在啃噬血肉。
"玄冥,"我的声音发干,"这是什么?"
"侵蚀开始了。"它回答得异常平静,"就像当年吞噬你母亲那样。"
青鸾的鸣叫突然变得尖锐刺耳,我不得不捂住耳朵。街边的路灯接连炸裂,玻璃碎片像雨点般落下。那些发光的符文还在碑面上游动,组成我看不懂的图案。
"白露是谁?"我问。
玄冥沉默了几秒:"她曾经是你的守护者。"
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。我转头看去,一个身影正从天台坠落。直觉告诉我那是活人——或者说,曾经是活人。
"别碰尸体!"玄冥突然警告,"那是夜魇的替身。"
但我已经冲了出去。那个穿黑袍的男人倒在血泊里,胸口插着半截断刀。他的脸正在快速腐烂,露出森白的骨头。我认出他领口的银色胸针——和刚才那个夜魇的一模一样。
"林昭!"玄冥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,"退后!"
我却蹲下身,伸手去扯胸针。指腹刚触到冰冷的金属,尸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红光。灼烧感从指尖蔓延到肩膀,我咬紧牙关没松手。胸针脱落的瞬间,整条街的裂隙碑同时亮起幽蓝光芒。
"你果然还活着。"玄冥轻声说。
我盯着掌心的胸针,上面浮现出一个名字:白露。背后传来衣袂破空声,有人落在不远处。不是夜魇,是个穿白裙的女人,长发遮住了半张脸。
"你终于看到我了。"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"十二年了。"
我不认识她,可右手的灼痛突然加剧。那些黑色纹路开始疯长,几乎蔓延到肩膀。青鸾在我意识里发出哀鸣,仿佛遇见了天敌。
"离他远点!"玄冥厉喝。
白露没有退后,反而向前走了两步:"看看这个。"她掀开左袖,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黑色纹路,"我们才是同类。"
胸针突然变得滚烫,我低头看去,上面的字迹正在变化:从"白露"变成了"封印者"。玄冥的黑水猛地朝她扑去,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挡住。
"当年他们用你母亲做实验,"她继续说,"现在轮到你了。玄冥一直在骗你,它不是在保护你,是在利用你。"
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。十二岁那场意外,母亲倒在家中的画面,还有...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病床前。
"住口!"玄冥怒吼。
白露轻轻一笑:"今晚只是开始。"她的身体开始消散,"记住,别相信玄冥说的每一句话。"
我冲上前想抓住她,却只抓到一把空气。胸针从指间滑落,掉在裂隙碑上时发出清脆声响。碑面的金色符文突然暴涨,将我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中。
意识模糊前,我听到玄冥说:"她撒谎。但有些事...确实该告诉你了。"
街道尽头传来警笛声。我靠在碑边,看着自己的右臂逐渐恢复正常。那些黑色纹路退去后,皮肤上留下一道新鲜的伤疤。
"准备好了吗?"玄冥轻声问,"关于深渊的真相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