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冬的东方府邸被裹在漫天飞雪中,檐角悬着的冰棱足有半尺长,折射着廊下灯笼的暖光。十岁的东方云墨正跪坐在书房的暖榻上,指尖悬在泛黄的符纸上方,金瞳微微眯起,专注地凝视着纸上即将成型的纹路。
“阿墨,歇会儿吧,娘炖了莲子羹。”苏氏端着描金瓷碗走进来,袍角沾了点雪沫,刚靠近便被暖炉的热气烘得融化。她轻手轻脚地把碗放在案边,目光落在儿子白发间沾着的一点墨渍上,忍不住伸手想拂去,却被他微微侧身避开。
“还差最后一笔。”东方云墨的声音清冽如碎冰,比同龄孩子低沉许多。他指尖的灵力凝聚成淡金色的光点,缓缓落在符纸右下角,随着最后一道纹路闭合,整张符纸突然泛起一层柔光,边缘的雪纹仿佛活了过来,轻轻蜷曲着。“成了。”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,金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。
苏氏拿起符纸细看,只见“平安”二字隐在雪纹间,指尖触及便能感受到醇厚的灵力,不由得惊叹:“才十岁就能画出二阶上品的平安符,比你爹当年还厉害。”她把莲子羹推到他面前,“快尝尝,加了你爱吃的冰糖。”
东方云墨接过瓷碗,小口喝着。甜糯的莲子滑进喉咙,暖意顺着经脉蔓延开,他抬眼看向母亲鬓边的碎发,忽然想起今早父亲练剑时的模样——东方凛握着家传的“赤霞剑”,剑气劈开飘落的雪花,剑风卷着雪沫溅在石台上,留下点点湿痕。
“爹什么时候回来?”他轻声问。
“你爹去前厅议事了,说是家主那边有要事。”苏氏的声音低了些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,“阿墨,以后在外人面前,别总把符术和剑法都练到极致,藏几分锋芒,才更稳妥。”她眼底闪过一丝忧虑,最近府里的气氛总有些诡异,几位旁系长老看阿墨的眼神,总带着她读不懂的复杂。
东方云墨没说话,只是把空碗放在案上,重新拿起一张符纸。他懂母亲的意思,前几日三长老家的儿子挑衅他,被他三招击败后,整个府邸都在传“嫡系出了个怪物”。可他控制不住对修行的执念,剑谱上的招式、符经里的纹路,就像有魔力般吸引着他,让他忍不住想做到最好。
夜深时,雪势渐小。东方云墨被一阵细微的异响惊醒,他翻身下床,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,透过窗缝往外看。廊下的灯笼不知何时灭了几盏,黑暗中隐约有黑影闪过,脚步声轻得像猫,却逃不过他敏锐的听觉——那不是府里护卫的脚步声,鞋底沾着的不是府内的青石板灰,而是城外的冻土。
“阿墨!”父亲的吼声突然响起,伴随着剑气破空的锐响。东方云墨猛地推开门,只见前厅方向火光冲天,父亲握着赤霞剑与几个蒙面人缠斗,剑身上染着刺目的红。母亲正护在门口,看到他出来,脸色骤变:“快从密道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