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孙儿扶着的老爷子拍了拍他手，欣慰又遗憾的叹气：

“你若是我晟儿的种多好！”

那少年大概听多了这样的感慨，也不恼，反而笑吟吟道：

“那我不管！那您回头记得将我过继给二伯好了！这样对外。我便是二伯的种了！”

老人摇头：

“那不能！真这么做，你那小心眼的父亲不仅会恨我，怕是还要牵连你嘞！”

话落，起身，长叹：

“人老了，总是遭人嫌的！”

又看向莫离，冷哼一声：

“如此也好！省得老头子左右为难！只要你许诺这辈子不入京都，就当我们今日没见过吧！”

莫离摇头，指着苏小小道：

“去不去京都，得看她的意思！”

老头轻飘飘扫了苏小小一眼，冷哼：

“他倒跟他那老子不同，是个忠义的！”

“可你真就让他这么跟着你一辈子，也不怕耽误了人家传宗接代？”

莫离一愣，有些没明白人什么意思！

正在这时，苏小小睁开了眼睛，嘟囔一句：

“传宗接代？呵！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，传下来又如何，能不能活还不是皇帝老儿一句话的事？那什么四大家族之所以抄家的抄家、流放的流放、砍头的砍头、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，不就是站错了队？我这老子站错队的活证据，与其生个孩子也跟我一样活下来受罪，还不如别生的好！”

“正好一人吃饱、全家不饿，活着也好，死了拉倒！老爷子您也省心不是？”

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头睁大了眼睛，转身认认真真打量着她俏丽的装扮、平静的脸色，神色复杂道：

“你倒想的通透！”

苏小小打蛇随棍上，笑眯眯道：

“是吧？我也这么觉得！”

“您看我这样的能去京城不？”

老爷子眼睛一眯，神色间莫名多了些不怒而威的气度，淡声问：“为何？”

苏小小撇了撇嘴：

“刚刚神游太虚，发现那天上的神仙无聊，在京都搭了好大一台戏！不去看看热闹，岂不是白来一场？”

“什么样的戏台？”

老头眉头一皱，神情更加难看！

苏小小才不管他想法，依旧兴致勃勃道：

“据说是帮一块没用的顽石编的风花雪月戏！”

“要我说，顽石懂什么风花雪月？白白浪费了那些个锦绣玲珑的美人儿！倒不如趁着其未长成，将美人儿瓜分了得了，反正他迟早也是要出家的，何必耽搁了那些个娇花儿？”

说着，还不忘剜了旁边“抛妻弃女”，非要出家的李员外一眼，哼了一声！

老爷子忽的笑出了声，对手边的少年道：

“要不怎么说子肖父呢？瞧瞧，跟他老子一样的德行！便是扮了这么些年女人，也改不了怜香惜玉的本心！”

少年应景的笑笑，道：

“这正是英雄本色嘛！”

“呵！什么英雄？分明一家子狗熊，朕，真为他祖父不值当！”

话是这么说，神情倒放松不少！这老爷子也是个口是心非的！

苏小小暗自啧了一声，却没注意什么人话里的意思，只眼巴巴看着人，等着看能不能坐顺风车去京都！

无论坐船、做牛车还是走路，都太磨人，她也想体会一番豪门出行的便利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