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裂帛夜

北狄的风里裹着沙，萧明棠裹着磨破的灰斗篷，站在狼首崖下。

她按照骨哨内侧的刻痕“鸣珂”，找到了父亲的旧部——一群隐居在沙漠里的老侍卫。老侍卫们看着她怀里的骨哨，突然跪下来：“昭明公主，萧将军等您很久了。”

萧明棠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：“明棠，你不是什么‘天命长公主’，你是先皇和北狄大公主的女儿……”老侍卫递来一块羊脂玉牌，上面刻着“昭明”二字：“这是萧将军给你的，说等你长大，要带你认祖归宗。”

深夜，萧明棠坐在父亲的墓前，摸着墓碑上的“萧远之墓”，眼泪砸在玉牌上。突然，身后传来脚步声——一个穿玄色短打的男子站在月光下，手里握着镶绿松石的弯刀，湛蓝的眼睛像北狄的晴空。

“你是萧明棠？”男子逼近，弯刀挑起她的斗篷，“我爹说，萧将军的女儿会有银发和白眸。”他突然笑了，把弯刀插回腰间，“我是拓跋烈，北狄三王子，我爹的兄弟。”

萧明棠接过他递来的水袋，喝了一口：“你知道我爹的事？”

拓跋烈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，上面沾着干涸的血：“这是我爹临终前给的，是萧将军的血书。”萧明棠展开，父亲的字迹歪歪扭扭：“皇帝要我死，因为他藏了先皇遗诏，要夺萧家的兵权。明棠，找拓跋烈，他会帮你。”

风卷着狼毒花吹过来，萧明棠突然想起母亲的桂花香。拓跋烈递来一块手帕，替她擦掉脸上的沙：“我帮你复仇。”他说，声音像淬了火的钢，“但你要告诉我，你娘是谁？”

萧明棠摸着玉牌上的“昭明”，轻声说：“我娘是王后，林氏。”

拓跋烈的手顿了顿，突然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：“不管你是谁，我拓跋烈都帮你。”

远处的篝火燃起来，萧明棠望着拓跋烈的侧脸，突然觉得，这沙漠里的风，好像没那么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