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5：40

门外的敲门声还没歇，张桂源困得眼皮像粘了胶水，好不容易才撑开条缝。指尖蹭过眼尾，把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揉开，连带着睫毛上沾的细碎睡意，也揉成了眼角一团模糊的暖，摸索着坐起身

张桂源来了

刚拉开门，还没彻底清醒的视线里，先撞进杨博文清隽的眉眼——额前碎发带着点晨起的软，下颌线却利落得很。没等张桂源晃过神，杨博文已经伸手敲了敲张桂源额角，声音里带着点促狭的急

杨博文还发懵？赶紧去洗漱，再磨蹭，今天就得踩着早读铃进教室了

总算是完全清醒

张桂源啊！我这就去洗漱

张桂源嘴里还叼着没漱干净的牙膏沫，胡乱擦了把脸就往门口冲，刚站稳，杨博文递来早餐的手就稳稳停在张桂源面前——纸袋还带着温乎气，手抓饼的香气直往鼻尖钻

杨博文拿好，别洒了

杨博文的指尖碰了下张桂源还湿着的发梢，转身就往楼道走，声音落得轻快

杨博文走了，再慢真要迟到了

张桂源攥着早餐跟在杨博文身后跑，咬手抓饼时没留神，饼渣簌簌落在校服衣角。杨博文余光瞥见，脚步顿了顿，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递过来，还不忘调侃一句

杨博文慢点吃，又没人跟你抢，别噎着还得我等你

说着杨博文先加快了步频，却特意把速度放得刚好让张桂源能跟上

晨光照在路边的早点摊上，蒸笼冒的白气裹着豆浆香飘过来，路过的自行车铃叮铃响了两声。杨博文顺手帮张桂源把被风吹乱的衣领理了理，指了指前面的路口

杨博文快走，绿灯要闪了，今天应该能赶在打铃前到

张桂源好喔好喔

拐过街角就是校门口，执勤的同学已经举着“文明入校”的牌子站在两侧，校服上的蓝白条纹在晨光里晃得人眼亮。不远处，几个同学正抱着作业本往教学楼跑，书包带滑到胳膊肘也顾不上拉。杨博文把张桂源手里空了的早餐袋接过去扔进垃圾桶

杨博文赶紧走，还没迟到

刚踏进教室门，早读的琅琅书声就裹着粉笔灰的淡味扑面而来。靠窗的同学已经把窗帘拉开半扇，晨光斜斜切进教室，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

坐到了座位上

老师进了教室

老师同学们，先不要读书了

老师待会七点这样，我们班要和一班比赛打篮球

是的，每一届基本都有篮球比赛，记得上学期，杨博文张桂源左奇函张函瑞也参加了篮球比赛。但上一次与这一次不一样的是，以前他们并不认识，而现在他们是彼此之前最好的伙伴

老师之前参加过这种篮球比赛的同学出来一下

一群男生跟着老师去到了教室外面，其中出去的也包括杨博文张桂源左奇函张函瑞

教室里瞬间吵成一片

老师这次的篮球比赛与前两届的不太一样，一班的实力比以前要强了很多

老师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

张桂源这次的比赛是我们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场篮球比赛，至关重要

张函瑞一定要好好打

老师嗯，那你们待会下去的时候要好好讨论一下怎么拿下一班

老师老师相信你们

几个男生回到了座位

教室又瞬间安静，从耳边传来的是一阵阵读书声

…转眼间，七点到了，一班和二班所有同学赶往操场，有人欢喜有人悲伤

欢喜的当然是那些只用看比赛的同学们啦，不用上课还可以看比赛，只用喊加油就可以了。悲伤的是那些打篮球的男生们，毕竟是最后一次在学校的篮球比赛，对方给到的压力瞬间压过来

同学们已经来到操场坐到了位置上，等待的是激动人心的篮球比赛

后场的二班男同学聚在一起讨论：

谁防守，谁攻击，谁先上场…

哨响前的球场

记分牌的电子数字还停在“0:0”，红色秒针却已经开始滴答转圈，像在倒数即将炸开的喧嚣。场边的啦啦队把彩球举过头顶，隔壁班的呐喊声顺着风飘过来，混着篮球撞击地面的“咚咚”声，在体育馆里撞出满场热气

左奇函蹲在底线系鞋带，手指把白色鞋带绕了两圈，用力拉紧——鞋舌上还沾着上周训练蹭的灰，却让他莫名觉得踏实。左奇函抬头时，正好对上张函瑞的目光，对方正把护腕往手腕上缠，见左奇函看过来，抬了抬下巴，做了个“放心”的口型

张桂源站在篮下拍球，篮球在他掌心沉甸甸的，每一次落地都震得地面发颤。张桂源抬手投了个热身篮，“唰”的一声，球空心入网，杨博文立刻跑过去捡球，转身扔给张桂源时喊了句

杨博文一会速度别慢了！

张桂源咧嘴笑，抹了把额角的汗，没说话，只是又拍起了球，节奏比刚才更快些

裁判拿着球走到中圈，吹了声短促的哨音。张桂源和对方队长同时走到圈里，他能看见对方球员眼里的紧绷，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——不是紧张，是像被点燃的火苗，顺着血管往四肢窜。张桂源和左奇函张函瑞站在两侧，四个人的位置悄悄连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圈

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窗户，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。张桂源屈膝，双手撑在膝盖上，盯着裁判手里的篮球，耳边的呐喊声好像突然远了些——只听见自己的呼吸，听见队友们的脚步声，还有那声即将划破空气的、宣告比赛开始的哨响

起跳的瞬间

裁判的哨声突然刺破空气，手里的篮球直直射向空中。张桂源几乎是同时蹬地起跳，指尖率先碰到球的瞬间，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队长的手臂擦过自己的肘——但他没管，手腕猛地一翻，将球往左侧拨去

杨博文早就在那里等着，球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，稳稳接住球后立刻往对方半场冲。张函瑞紧随其后，庞大的身躯像道移动的墙，把对方两名防守队员挡在身后；左奇函则沿着边线飞快穿插，手臂张开，随时准备接杨博文的传球

场边的呐喊声瞬间炸了锅，彩球被挥得漫天都是。杨博文运球到三分线外，见对方防守队员贴了上来，突然一个变向，脚步快得留下残影。杨博文余光瞥见张函瑞在篮下卡位，正要传球，却发现对方中锋突然补防过来——就在这一秒，手腕轻轻一翻，球不偏不倚地传给了从右侧切入的左奇函

左奇函接球时没有停顿，起跳、抬手、投篮，动作一气呵成。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干净的弧线，“唰”地穿进篮筐，记分牌的数字瞬间跳到“2:0”。

张函瑞立刻冲过去拍了拍左奇函的肩膀，杨博文张桂源也跑了过来，四个人的手掌叠在一起，汗水沾在彼此的球衣上，却笑得比谁都亮。张桂源抬头看向记分牌，刚才还觉得漫长的秒针，此刻好像突然变得飞快——属于他们的比赛，才刚刚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