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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楼栋赋响与血色渐染

紫荆城异闻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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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:楼东赋响与血色渐染

惊鸿舞的余韵尚未在圆明园的夜空完全散去,另一股带着陈腐花香与血腥气的暗流,已开始汹涌。甄嬛凭借急智与果郡王意外的相助,虽暂时化解了曹贵人设下的杀局,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,一道短暂撕裂阴云的闪电。

家宴之后,华妃竟于御前,声情并茂地吟诵起了《楼东赋》。那是唐代梅妃失宠后所作,词句凄婉哀怨,充满对往日恩情的追忆与对君王薄幸的幽怨。从华妃那秾丽张扬的口中吐出,本该不伦不类,但她嗓音本就独特,此刻刻意放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哽咽,竟也将那份“玉阶生白露,夜久侵罗袜”的孤寂,“长门尽日无梳洗,何必珍珠慰寂寥”的傲岸与凄楚,演绎得入木三分。

皇帝听着,面色沉静,目光却幽深难测。他想起年世兰初入王府时的明媚娇艳,想起她前世纵然后期跋扈,却也曾在潜邸时对他有过几分真心的依赖,更想起……年羹尧此刻正在西北为他浴血奋战。一种混合着旧情、权衡、以及对某种“平衡”需要,这平衡,或许也关乎前朝后宫的规则制约,的复杂情绪,在他心中翻涌。他并未当场表态,但那微微动容的神色,已足够让在场所有重生者读懂——华妃,要复起了。

甄嬛冷眼旁观,心中并无多少意外。她寻了个机会,在廊下“偶遇”曹贵人。

“曹姐姐好计谋,”甄嬛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,“惊鸿舞在前,楼东赋在后,一环扣一环,当真是步步为营。只是不知,让华妃娘娘吟诵《楼东赋》以动圣心,是姐姐的手笔,还是丽嫔娘娘疯前留下的锦囊妙计?”

曹贵人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谦卑笑容,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:“莞妹妹这话从何说起?华妃娘娘感念圣恩,诵读诗赋以抒心怀,乃是风雅之事,与臣妾何干?臣妾人微言轻,岂敢妄加揣测娘娘心意?”她四两拨千斤,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,随即话锋一转,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甄嬛身后宫殿的方向,语气带着一丝诡异的“关切”,“倒是妹妹,如今沈贵人有着身孕,乃是头等大事,妹妹还需多费心照料才是。这宫里啊,有时候眼见的风光,未必长久,倒是那‘实实在在’的福气,最是紧要。”

这话里的威胁与幸灾乐祸几乎不加掩饰——别看你现在得意,等眉庄那边出了事,有你哭的时候!

甄嬛心中警铃大作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姐姐提醒的是,眉姐姐的胎,我自然会时时放在心上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她盯着曹贵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,却只看到一片虚伪的平静。她知道曹琴默城府极深,却一时未能将这警告与更具体、更恐怖的阴谋联系起来,只当是寻常的诅咒与威胁。

回到住处,沈眉庄已等候多时,脸上是掩不住的愤懑与忧虑:“华妃又要复宠了!她这才消停了多久!日后我们的日子,怕是又要难过了!”

甄嬛握住她冰凉的手,试图传递一丝力量:“姐姐稍安勿躁。华妃复起,本是意料中事。年羹尧势大,皇上总要有所顾忌。你没见皇后娘娘都未曾多言么?皇后不急,我们也不必先自乱了阵脚。”

她沉吟片刻,又道:“眼下,我们更需提防的,是曹贵人。此人看似温顺,实则心机深沉,比华妃的明刀明枪更难防备。”她看着眉庄,语气带着一丝沉重的告诫,“姐姐,你可知你为何屡屡遭人算计?”

眉庄抬眼望去。

甄嬛缓缓道:“因为我为人谨慎,心思藏得深,她们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,惧怕什么,找不到我的弱点,便难以着力算计。而姐姐你……你的优势,你的想法,甚至你的喜恶,都太过外露。你端庄,她们便毁你名节;你有孕,她们便要害你子嗣。你挡了太多人的路,却又未能将自身防护得滴水不漏,这才给了她们一再下手的机会。”

这话如同当头棒喝,让眉庄浑身一震。她想起前世的遭遇,今生的落水,冷汗涔涔而下。是啊,她总是以为行得正坐得直便可无惧,却忘了这深宫魑魅,最擅长的便是将清白染污,将美好撕碎。

翌日,皇帝召甄嬛前往九州清晏。

甄嬛在殿外等候通传时,隐约听到内有大臣进言,言语间提及“年羹尧”、“西北战事”、“功勋卓著”,以及“……华妃娘娘虽有小过,然侍奉陛下多年,且年将军……”后面的话语低了下去,但意思已不言而喻。

进入殿内,只见皇帝以手扶额,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烦躁,仿佛不是处理朝政,而是与某种无形的压力抗衡后留下的痕迹。

“朕头疼得厉害,”皇帝的声音带着沙哑,“嬛嬛,你来给朕按按。”

甄嬛依言上前,纤纤玉指力度适中地按上皇帝的太阳穴。她已猜出皇帝烦心何事,却并不点破。

皇帝闭着眼,享受着那恰到好处的揉按,忽然问道:“你可知朕为何事烦心?”

甄嬛手下未停,声音轻柔:“臣妾不敢妄议朝政。但想来,能让皇上如此劳神的,定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国事。”

皇帝哼了一声,带着一丝嘲弄:“后宫,又何尝不是国事的一部分?”他睁开眼,目光锐利地看向甄嬛,“你是个聪明人,不妨猜猜。”

甄嬛知道躲不过,沉吟片刻,方道:“臣妾愚见……可是为了华妃娘娘复位一事?”

皇帝并不意外,只是定定地看着她:“那你觉得,朕该如何处置?”

甄嬛心中飞速权衡。她不能表现出嫉妒,不能直接反对,更不能显得过于大度惹人怀疑。她垂下眼睫,语气平和而客观:“臣妾以为,丽嫔行差踏错,已然疯癫,是她罪有应得。华妃娘娘……协理六宫时或有疏忽,但经此一事,想必也已深受教训,明白了宫规森严,不容懈怠。如今……年将军正在为国效力,若后宫因此事再生波澜,恐令前线将士寒心,亦非皇上所愿见。”

她这番话,看似在为华妃开脱,实则将过错全推给了丽嫔,点出华妃只是“疏忽”已受“教训”,最后抬出年羹尧和前线稳定,给了皇帝一个最冠冕堂皇、也最符合他利益考量的台阶。

皇帝闻言,久久凝视着甄嬛,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有欣赏,有放松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。他伸手,紧紧握住甄嬛正在为他按摩的手,那手心冰凉,带着帝王的威仪与一丝非人的寒意。

“华妃的事……让你受委屈了。”皇帝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意味,“你放心,朕……一定会护着你。”

这承诺,在甄嬛听来,却如同风中残烛,摇曳不定。她清楚地知道,皇帝的“护着”,建立在无数权衡与妥协之上,建立在不对他的权力和这宫廷“规则”造成威胁的前提之下。一旦触及底线,这承诺便会如同阳光下的冰雪,瞬间消融。

华妃复位协理六宫之权的旨意,很快便明发六宫。虽然权限似乎不如以往,但这无疑是一个强烈的信号——那个嚣张跋扈的年世兰,又回来了。

圆明园的气氛,随着华妃的复起,变得更加诡谲。眉庄的孕吐反应愈发强烈,但这“强烈”中,又透着一股不寻常。她不仅闻不得腥膻油腻,甚至连平日里喜欢的清淡花香、果香,闻久了也会头晕目眩,心慌气短。

更令人不安的是,负责为她安胎的太医刘畚,举止间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。他开的安胎药,气味比寻常药方更显甜腻,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类似于那日余氏所下邪毒的腐朽气息,只是极其微弱,若非甄嬛亲身经历过且嗅觉敏锐,几乎无法察觉。温实初暗中查验过药渣,却未能发现明显毒物,只说是几味药材性子稍烈,用于固胎,虽有微毒,但在安全范围内。

但甄嬛不信。她夜夜翻阅那本似乎越来越沉重的《异闻录》,试图找到蛛丝马迹。终于,在一页记录前朝宫闱秘闻的残破角落,她看到一段模糊的记载:

「其十四:孕嗣之祭。宫闱有秘法,可借“药引”缓蚀孕妇元气,滋养其腹中“胎灵”,使其异于常胎,生机过于旺盛,如同黑夜明灯。此法非为害命,实为……‘标记’与‘献祭’之前奏。被标记之胎,易引‘贪婪者’窥伺,其母体亦会日渐虚弱,产时尤危,多为血崩……产后,婴灵或为‘贡品’,或被‘窃取’……」

这段文字如同冰锥,狠狠刺入甄嬛的心脏!标记?献祭?贡品?窃取?

难道……曹贵人、华妃,甚至那个诡异的刘畚,对眉庄下手,不仅仅是为了除去皇嗣,更是想将眉庄和她的孩子,当成某种……献给这深宫规则,或是规则背后某个“存在”的祭品?!以此换取华妃的复起,或是其他更可怕的东西?!

她想起曹贵人那“实实在在的福气”的警告,想起端妃送给温宜那带着符文的项圈那或许是一种保护,对抗这种“窃取”?,想起皇帝在听到眉庄有孕时,那一闪而过的、不仅仅是欣喜的复杂眼神……所有线索,似乎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!

这后宫的子嗣,不仅仅是权力的筹码,更是与某种无形规则进行血腥交易的货币!

甄嬛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。她必须阻止这一切!但该如何做?揭发刘畚?没有确凿证据,反而会打草惊蛇。告诉眉庄?只会增加她的恐惧,于安胎无益,甚至可能因情绪波动加速那“药引”的侵蚀。

她只能更加严密地监控眉庄的饮食药物,让温实初想尽办法配制缓解之药,同时,她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似乎知道很多秘密的端妃,以及……那本仿佛拥有自己意志的《异闻录》。

圆明园的夜晚,荷香依旧,却仿佛掺杂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。甄嬛站在窗前,看着那池在月光下泛着幽暗光泽的湖水,仿佛能看到水下那苍白的影子,正对着眉庄住所的方向,露出了贪婪的、无声的微笑。

规则的盛宴,似乎即将开场。而眉庄和她未出世的孩子,正是那主菜之前,最诱人的开胃点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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