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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[正文内容\]

数据墙的光流在林清浅指尖荡开涟漪。她能感觉到胸前吊坠在发烫，那种灼热顺着皮肤渗入骨髓。沈照握剑的手在颤抖，机械义眼的红光忽明忽暗。

"这就是'源'？"他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。

林清浅没回答。她的目光被数据墙深处某个闪烁的光点吸引，那像是深海里的一盏渔火。当她再次眨眼时，顾沉舟的影像已经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扭曲的代码在翻涌。

菌毯突然剧烈蠕动，像嗅到血腥味的野兽般朝他们扑来。林清浅后撤半步，战术靴踩在金属网格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沈照挥剑斩断蔓延的菌丝，黑色液体溅在他手背的机械接口上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。

"别让它们碰到接口！"林清浅喊道，抽出战术刀划开扑来的菌毯。断裂的菌丝喷出荧光液体，在幽蓝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磷光。

数据墙深处传来轰鸣，整个空间开始震颤。林清浅感觉胸口的吊坠越来越烫，仿佛要烙进血肉。她伸手去摸那个发烫的碎片，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，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向数据墙。

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。当视野重新清晰时，林清浅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超市货架间。冷白的灯光下，商品整齐排列，空气中飘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
这不是幻觉。她能闻到货架尽头飘来的面包香气，能听见收银台传来的结账声。但那些声音都带着奇怪的延迟，像是老式录像带播放时的卡顿。

"欢迎回来，执行者07号。"

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林清浅转身，看到穿着便装的顾沉舟站在零食架前。他手里拿着一包薯片，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是末世爆发前三天。

"这不可能..."林清浅喉咙发紧。她记得很清楚，那天她独自去超市囤积物资，根本没有遇到顾沉舟。

"你真的以为是自己选择了命运？"顾沉舟撕开包装袋，薯片碎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，"还是说，这一切早就在剧本里写好了？"

货架尽头传来玻璃碎裂声。林清浅循声望去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砸毁冷冻柜。那人影的动作很怪异，像是被线操控的木偶。

"看看这个。"顾沉舟突然靠近，一股熟悉的烟草味钻入鼻腔。他手里多了一块数据板，屏幕上滚动着基因图谱，"白砚修改了你的记忆序列，但他没想到..."

话音未落，整个超市突然剧烈晃动。货架上的商品纷纷滚落，林清浅踉跄着扶住货架。透过晃动的商品，她看到顾沉舟背后浮现出猩红的文字："忠诚协议启动中"。

"有些选择从未存在。"顾沉舟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，身影开始扭曲。

林清浅猛地闭上眼睛。再睁开时，她已经回到数据墙前。沈照正用剑锋挑开缠绕在她脚踝的菌丝，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。

"你看到了什么？"沈照问，剑尖还在滴着黑血。

林清浅还没开口，菌毯突然掀起巨浪。沈照闷哼一声，被菌丝缠住左臂。黑色液体顺着机械接口渗入，他的瞳孔闪过数据流。

"沈照！"

"别过来！"沈照咬牙怒吼，剑锋劈开菌毯却割伤了自己的大腿，"系统...它在重写我的程序..."

林清浅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腕，战术刀划开缠绕的菌丝。黑色液体溅在她手背，像火炭般灼烧。她痛得倒抽冷气，却死死攥住沈照的手。

"看着我，"她盯着沈照机械义眼里的红光，"你说过武道的意义是什么？"

沈照的身体剧烈颤抖，剑尖在林清浅与数据墙之间摇摆不定。

"如果这是命运..."他的声音断断续续，"我想...选择自己的路..."

数据墙突然迸发强光。林清浅感觉胸前的吊坠碎片自动脱落，悬浮在空中。那些细小的金属碎片旋转着重组，最终化作一枚闪着幽光的钥匙。

菌毯瞬间退潮，露出地面刻着的庞大基因链模型。数据墙中央裂开一道缝隙，幽蓝的光芒从中倾泻而出。

"执行者07号回归。"机械合成音在整个空间回荡。

林清浅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她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这样称呼她，但胸前残留的灼痕提醒她——这绝非偶然。

沈照突然松开剑柄，捂着头部跪倒在地。他的机械义眼完全变成了红色，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纹路在流动。

"记住你最初握剑的理由。"白砚的声音从虚空传来，带着电流的嘶鸣，"只有你能终结循环..."

林清浅向前迈出一步。钥匙自动飞向裂缝，插入某个看不见的锁孔。随着齿轮转动的声响，裂缝缓缓扩大，露出内部璀璨的数据星河。

她看到了。在数据星河的尽头，一座由机械零件组成的王座静静悬浮。王座四周漂浮着无数培养舱，每个舱体里都躺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。

"欢迎回来，执行者07号。"

这次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。林清浅感觉意识正在被拉扯，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。她看到自己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操作台前，看到培养舱里的少女们依次苏醒又沉睡。

"不..."她抱住头跪倒在地，指甲深深掐进头皮，"我不是你们创造的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