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

\[正文内容\]

林清浅的呼吸在金属墙壁间回响，像一串急促的鼓点。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战术包带子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第七层实验区的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蓝色晶体，落在她汗湿的脖颈上，刺痛感顺着血管往胸口蔓延。

她摸出腰间匕首，贴着墙根往前挪。通道尽头有微弱的红光忽明忽暗，像是某种仪器快要报废前的喘息。她的靴底碾碎几片玻璃渣，突然听到前方传来金属碰撞声。

"咔嗒。"

声音不大，却让她的后背瞬间绷紧。她迅速闪身躲进侧边的配电箱阴影里，透过半开的门缝往外看。两个穿防护服的人影正弯腰检查什么，他们的头盔面罩反着幽蓝冷光，看不清脸。

"BY-07的生命体征波动异常。"左边那人压低声音，"建议立即执行清除程序。"

"等等。"右边那人抬手制止，"白博士说过要保留完整数据。再给她十分钟。"

林清浅的瞳孔猛地收缩。她盯着那两人胸前的银色徽章——是研究所的标志。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顾沉舟留下的照片在口袋里发烫。照片上，白砚和他并肩而立，两人站得那样近，白砚手里抱着的文件上分明印着"人格锚定计划"。

脚步声渐渐远去。林清浅咬住下唇，血腥味在口腔炸开。她等了十秒，确认走廊无人，这才继续往前。她的靴尖踢到个东西，低头一看，是半截断裂的机械臂，关节处还沾着干涸的蓝色液体。

这地方到处都是痕迹。墙壁上有抓痕，地上有拖拽的血迹，最让她在意的是天花板垂落的数据藤蔓。它们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，每当她靠近，就会发出细微的电流声。

又走了十几米，她终于看到那扇标着"7"的金属门。门虚掩着，缝隙里透出诡异的紫光。她屏住呼吸推开门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。

实验室内布满培养舱，像蜂巢一样密密麻麻嵌在墙上。正中央有个巨大的环形操作台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，但某个区域明显被反复擦拭过。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划痕，突然愣住。

那是密码——顾沉舟惯用的组合。她伸出手，指尖刚触到操作台，整个房间突然震颤起来。天花板的藤蔓剧烈摆动，像发现了猎物的蛇群。

"警告：非法入侵者。"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"启动清除协议。"

林清浅转身就跑，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。她回头看了一眼，只见三个仿生人正从培养舱里爬出来，它们的金属骨骼在紫光下泛着寒芒。她冲向左侧的紧急出口，却发现门被锁死了。

"密码验证失败。"系统冷冰冰地宣布，"强制注销中。"

她的胸口疤痕突然剧痛，血管里的淡蓝光点开始疯狂游走。异能失控的前兆。她咬牙掏出战术刀，在手掌割开一道口子。鲜血滴在操作台上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——那些划痕突然亮起微光。

密码生效了。

环形台面缓缓打开，露出下方的全息投影仪。林清浅一边躲避追兵，一边瞥见投影中出现的画面。那是顾沉舟——无数个顾沉舟。他们在不同的实验室里醒来、挣扎、反抗、被制服、改造、销毁。

画面定格在他现在的模样。屏幕上浮现一行字：

**【BY-07 - 正确版本】**

林清浅的呼吸停滞了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口，那里和顾沉舟有着相同的疤痕。原来他们不是偶然相遇，而是...

"你终于来了。"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。

林清浅猛地转身，匕首横在胸前。她看到培养舱里缓缓升起一个身影。那是个女人，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战术服，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。

"欢迎回家，林清浅。"

\[未完待续\]林清浅的匕首在空中划出银弧，却被对方轻易格住。那女人的力量远超常人，她手腕一翻，金属碰撞声炸开，林清浅被震得后退两步，背脊撞上冰冷的操作台。

"别挣扎了。"女人歪头，战术服肩章在紫光下泛着冷芒，"你逃了这么多年，连白砚都找不到你，偏偏自己送上门来。"

林清浅喘着粗气，视线扫过女人的脖颈——没有疤痕。这个发现让她心跳漏了一拍。她猛地抬头，女人正用看猎物的眼神注视着她，嘴角的笑扩大了些。

"你是谁？"她声音发涩。

"我是你该成为的样子。"女人抬手，天花板的藤蔓随之舞动，"从你逃离那天起，他们就一直在迭代。顾沉舟是第一个失败品，你是第七个。现在..."她指尖轻点，实验室四壁的培养舱接连亮起蓝光，"该收尾了。"

林清浅突然发力踹向操作台，全息投影仪翻倒的瞬间，数据藤蔓发出尖啸。她在混乱中扑向右侧通风口，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。女人的身影快得像残影，眨眼间已堵在她面前。

"为什么要反抗？"女人的手掐住她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，"你知道顾沉舟为什么帮你吗？因为他也是程序的一部分。你们都被编排好了，相遇、信任、背叛...多完美的闭环。"

林清浅瞳孔骤缩。胸口的痛感突然暴涨，仿佛有无数针在刺入心脏。她的视线开始模糊，却仍看清女人胸前的编号——BY-07-A，鲜红的字体像渗血的伤口。

"他给你的照片..."女人贴在她耳边低语，"是我让他藏的。"

警报声骤然炸响，整个实验区剧烈震颤。女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，她猛然回头，只见全息投影仪在烟尘中重新启动。破碎的画面里，顾沉舟正在拆卸自己的颅骨芯片。

林清浅抓住这瞬间的松懈，反手将匕首刺向女人的侧腹。刀刃竟在金属骨骼上擦出火星，女人闷哼一声后退半步。趁这空隙，林清浅撞开身后的玻璃幕墙，失重感瞬间吞没了她。

坠落时她看到无数个自己躺在培养舱里，每个都闭着眼睛，胸口疤痕泛着幽蓝微光。

落地时的冲击让意识涣散。她勉强撑起身子，发现自己掉进了更深层的实验区。这里的空气潮湿腥臭，墙壁上爬满黑色菌丝，中央竖着巨大的休眠舱，表面凝结着水珠。

脚步声从头顶传来。女人不会放过她。

林清浅踉跄着往前，手指抚过休眠舱表面的刻痕。那是组陌生的密码，却让她莫名心悸。她抬起还在流血的手掌按上去，舱门居然无声滑开。

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。舱内躺着个干瘪的人形，胸口插着根断裂的数据管。她伸手碰触那人腐烂的衣领，指尖触到块金属牌。

翻转过来，锈迹斑斑的牌子上赫然刻着：林清浅。

身后传来菌丝蠕动的黏腻声响。女人来了。

林清浅握紧匕首转身，却发现声音来自另一个方向。休眠舱底部的暗格缓缓弹开，露出半截染血的白大褂袖子。

袖口别着的钢笔，在黑暗中泛着熟悉的幽蓝光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