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暖阳,天气最是多变,12月,也是宫中最热闹的月份,林之鸟已经穿上了蓝色的狐裘,一头白发与这冬日融于一体,不穿鲜艳点的衣服都衬得面色越发白了。他坐在高𨯩楼上,望着宫中忙前跑后的宫人,不屑的白了一眼,拢了拢他那价值不菲的狐裘。
开冬宴是每年12月必备的节日,或是因当朝陛下喜冬日的原因。虽是一年才有一次的,却也让官员们无奈,因这陛下记性不好,看过的曲目再看一百遍也不甚记得,每年都是同样的曲目,实在让人难以提起兴致。虽说必须要官员世家到场,也免不了几个纨绔公子会悄摸的"违抗圣旨",反正这七秒钟记忆的陛下也记不住谁是谁。他们私下都是这样吐槽的。
说起纨绔那必有西阳世子楚桂山,毕竟他是当头的。
楚桂山刚在书房里挥洒完汗水,作了一幅"美人泣花图",擦了擦脸上的墨水,默默地抹了一脸。
看着自己画的一个小人和一只王八,满意的点了点头:"唉,我这画功,真是不让别人活了"他刚感慨完,楚鸿雨也就是他的父亲走了进来,楚桂山还沉迷在自己的艺术上,完全没注意到来人,楚鸿雨也是恨铁不成钢,猛的拍了下楚桂山黑呦呦的后脑勺,楚桂山哎哟一声马上回头,一双杏眼瞪的溜圆,脱口而出:"谁打老… 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因为他看清了来人和那黑着的脸,楚桂山心虚的默默别开脸。
楚鸿雨沉着脸缓了一口气,才开口:"明日是开冬宴,你必须去"
楚桂山又瞪大了眼,一股子叛逆劲儿:"哎呀,爹!我不去!太无聊了些也。我那几回不都没去"
楚鸿雨清了清嗓子,气的有些胃疼:"你好歹去陛下面前露露脸,让陛下认识认识你啊"
楚桂山哼唧了一声:"他那记性…不丁准明天就忘了… "
楚鸿雨噎了一下,也不知如何反驳。就在两人僵持之际,门一下子被踹开了,两人身子都一颤,阮玉兰气势汹汹的走进来,一把拽住楚桂山的耳朵:"你不去冬日宴去干什么!你是不是又去青楼!老娘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?!"
楚桂山耳朵疼的厉害,不停的喊叫:"娘!娘!疼疼疼疼…谋杀亲儿了…痛啊。"
楚鸿雨在旁边默默叹了口气,阮玉兰松了手,身上的厉气都快化为实质了:"老娘告诉你,你去就去,你不去也得去!"
楚桂山揉着耳朵,哭丧着脸:"娘…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…啊呀… "
阮玉兰两手掐腰,哼了一声。
楚鸿雨看着这母子俩,叹了口气,对楚桂山说:"明日冬日宴,国师要出面,你得过去,结识一下也是好的。"
楚桂山坐在椅子上,闻言皱了眉:"国师?啥玩意儿,没听过。"
阮玉兰坐到椅子上,抿了口茶:"大人物,兴许可以帮到咱们家。"
楚桂山漫不经心的剥着柑橘:"那我也不… "
阮玉兰作势又要掐他,楚桂山连忙话锋一转:"不可能不去,哈哈… "
……
次日晌午,宫中歌舞生平,如丝竹仙乐犹在耳。
楚桂山吊儿郎当的走到宫中的后院,走到挂在树上的雪柳旁边放缓了脚步,粘满霜雪的柳树上尽是树挂,像是一根根银条悬挂在树上,使满院雪白盛现一抹亮色,楚桂山挑了挑眉,手摸着下巴思考:"这玩意是啥东西。"
一声低笑从身后传来,楚桂山瞬间炸毛,猛的回头,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眸子。
林之鸟与他四目相对,一阵苦药味漫延,口吐兰香:"这是雪柳花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