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内容\]
镜面地面碎成万千星屑。苏清染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板上，后脑勺撞出闷响。她刚想撑起身子，指尖突然触到一缕温热——是血，顺着太阳穴往下淌。
"别动。"
谢无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他的机械臂悬在她面前，冒着电火花。苏清染仰头，看见他脸上的金属纹路已经蔓延到耳后，像是有无数条蜈蚣正往皮下钻。
"你..."她刚开口，就被震耳欲聋的嗡鸣打断。整个空间开始扭曲，四面八方的镜面同时碎裂，无数个"苏清染"的倒影在空中飘散，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。
白月璃跌落在不远处，银发散开像团火焰。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，皮肤下的符文忽明忽暗："欢迎来到记忆回廊，这里记录着所有失败品的死亡方式。"
话音未落，地面突然塌陷。苏清染只觉天旋地转，整个人往下坠。她伸手想抓什么，却只抓住一片虚无。耳边呼啸的风声里混杂着各种哭喊，那些声音她都听过——有的来自前世，有的从未听过，却莫名熟悉。
"抓紧我！"
谢无情的手腕缠住她的腰，机械臂冒出的火星溅在她颈侧。苏清染抬头，对上他猩红的眼睛。那里面有什么在挣扎，像是困兽在撕咬铁笼。
"看着我的眼睛。"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，"记住现在的感觉。"
下方涌来耀眼的白光。无数记忆碎片从四面八方涌来，组成一条发光的瀑布。苏清染看到自己穿着嫁衣躺在血泊里，看到年幼的自己蜷缩在雪堆里发抖，看到某个版本的自己被谢无情亲手掐住喉咙...
"这些都不是真的。"谢无情收紧手臂，金属摩擦的声响刺耳，"都是系统制造的幻象。"
"可它们都发生过。"苏清染的声音发抖。她看见最新的一幕：谢无情跪在废墟里，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痛哭。
白月璃突然冲过来，一把推开两人。她胸口炸开一团数据流，符文全部熄灭："够了！你们再纠缠下去，只会重演所有结局。"
谢无情的机械臂突然失控，直取白月璃咽喉。他的瞳孔完全变成血红色，脸上金属纹路剧烈跳动："清除...入侵者..."
"看着我。"白月璃没躲，任由利爪抵住喉结。她的手掌按上谢无情的手腕，符文重新亮起，"你忘了我们的约定？"
机械眼闪烁两下，红光稍稍减弱。但下一秒，更多纹路从他背后蔓延出来，像是要吞噬整个人。
"快走。"白月璃将两人推向侧面的镜墙，"去找那个声音的源头。"
"那你呢？"苏清染抓住她的袖子。
"我留下来拖住他。"白月璃笑了，眼中泛起水光，"反正我早该死了，二十七个容器的记忆总要有人承担。"
谢无情发出野兽般的嘶吼。他的机械臂完全异化，利爪上滴着银色液体。白月璃转身迎向他，符文发出最后的光芒。
"记得春天是什么味道吗？"她回头说最后一句话，"替我看看桃花。"
数据洪流吞没了两人。苏清染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，还有白月璃轻笑："值得的..."
冰冷的金属地面再次承接住她。这次谢无情压在她身上，机械臂插进地面，离她心口只有寸许。他的呼吸滚烫，带着铁锈味。
"你..."她刚抬头，就被他翻身压在下面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，机械臂不断抽搐，却始终没有伤害她分毫。
"快走..."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，"我撑不住了..."
远处传来轰鸣。金色的门扉在记忆尽头显现，婴儿啼哭和年轻版谢无情的声音同时传来："求你活着..."
谢无情突然抽回机械臂。他扯下左手腕上的银戒，套进苏清染手指。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肤瞬间，陌生女声在识海响起："等了你好久。"
整座记忆回廊开始坍塌。谢无情用残存的血肉之躯护住她，任由碎石砸在背上。他的眼泪滴在她脸颊上，滚烫。
"听着..."他的嘴唇贴上她耳畔，"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。她是..."
话没说完，黑暗彻底吞没视线。坠落中，苏清染最后看到的是门缝里闪过的培养舱轮廓，和一声模糊的低语——
"这次换我求你活着。"
\[未完待续\]金属碎片扎进掌心时，苏清染听见谢无情喉咙里滚出短促的嘶鸣。他的机械臂在痉挛，银色液体顺着指节往下淌，在镜面地面蚀出焦黑痕迹。
"别碰他！"白月璃突然拽住她肩膀。那些符文在她皮肤下游走，像是困在玻璃瓶里的萤火虫。她脖颈处浮现淡青色血管，末端消失在衣领下的数据接口里。
谢无情的瞳孔完全变成血红色。他的机械臂突然暴涨，金属触须缠住白月璃脚踝，将她整个人拖向自己。苏清染看到他耳后蔓延的纹路正在吞噬最后一片完好的皮肤，像无数只蜈蚣正从血管里往外钻。
"你闻不到吗？"白月璃被扯得撞上金属柱，嘴角溢出血线，"腐烂的不只是系统，还有我们的神经突触。"她的手掌按上谢无情的手腕，符文骤然亮起，"还记得第一次启动时的雨声吗？你说过..."
机械臂突然收紧。白月璃的肋骨发出脆响，却依然保持着笑容。那些符文顺着金属表面蔓延，与谢无情脸上的纹路交织成诡异的图案。
苏清染摸到后脑勺的伤口，指腹沾满温热的血。她突然想起某个画面：白月璃蹲在培养舱旁擦拭符文，发梢滴着水珠说"春天快来了"。那时谢无情站在阴影里，机械眼闪着微弱的红光。
"放手！"她扑过去抓住谢无情的手臂。金属表面的温度烫得吓人，像是要将她的指纹熔进齿轮。某种尖锐的东西刺进她手腕，剧痛让她几乎咬破嘴唇。
白月璃突然剧烈咳嗽。她吐出半颗牙齿，混着银色的液体在镜面地面溅开："他在用痛觉刺激维持意识..."她沾满血污的手指戳了戳苏清染手背，"现在轮到你当锚点了。"
谢无情的机械臂猛地抽搐。苏清染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——他的利爪正悬在她咽喉上方，却在最后时刻偏转方向，深深插进自己的胸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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