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洞

晨光悄然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，细碎的光斑落在地板上。雷淞然蜷在你身后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的衣角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黏糊感，软软的，像一团化不开的糖。

雷淞然再抱五分钟好不好？打耳洞会不会疼啊？我查了查，说是会有点胀……哎呀，你别急着走嘛。

你笑着抬手拍开他黏上来的小动作，弯下腰去穿鞋。他还是一步不离地贴过来，把你落在沙发上的消毒棉片和身份证随手塞进包里，另一只手捏着颗水果糖晃了晃。

雷淞然我问过护士了，打完可以含这个。等会儿我帮你盯着医生的手法，要是看你皱眉，咱们就先歇一会儿再继续，行不？

拎起包往门口走，雷淞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，还不忘顺手把玄关的小夜灯关掉。嘴里依旧碎碎念个不停，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。

雷淞然路上我把包给你拿着，你别低头玩手机了啊，咱们打个车。这样到医院刚好能赶上预约时间，一点都不用慌。

车窗外的树影飞快掠过，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。雷淞然还在耳边低声念着注意事项，语气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。

雷淞然等下医生擦酒精的时候会有点凉，你别躲，忍一忍就好。打完我帮你扶着头发，别蹭到耳朵……

忽然，你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，透着点无奈。

你你能不能先别说了呀？

他的话头一下子顿住，侧头看向你。只见你垂着眼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。他立刻闭了嘴，伸手轻轻碰了碰你的手背，声音放得更软了些。

雷淞然好，不说了。你要是紧张，就捏我的手，想怎么捏都成。

推开科室门的瞬间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。你的脚步顿了一下，下意识地往雷淞然身边靠了靠。护士抬头笑着问预约姓名，你张了张嘴，声音却发紧，像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。

雷淞然几乎是立刻接过话，报出了你的名字，手臂顺势将你往自己身后带了些，挡住了来往的视线。护士递过知情同意书时，他指尖点着“术后护理”那栏，却没有再像路上那样絮絮叨叨，只是低声问你。

雷淞然字看得清吗？要不要我念慢一点？

见你点点头，他才把笔递到你手里，指尖轻轻碰了碰你的手腕，像是无声的安慰。医生刚把耳钉穿进耳垂，你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，眼泪没拦住，直接砸在了雷淞然的手背上。你攥着他的袖口，声音颤抖。

你不打了不打了，打了一个就行了……手穿比想象中疼好多，我实在忍不了了

雷淞然立刻按住了医生还准备继续动作的手，语气急了些，却依旧温和。

雷淞然先停一下吧，她疼得厉害。

他转过头，用指腹轻轻擦掉你的眼泪，另一只手把你冰凉的手裹在掌心暖着。

雷淞然不打就不打，又不是非要今天打完。你看这只已经弄好了，剩下的那只，咱们等你不怕了再说，好不好？

你缓了缓，吸了吸鼻子，看着他没说话，手指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。等医生在收拾工具的间隙，你才小声开口，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。

你钱都交了……要不，你打一个吧？

雷淞然愣了一下，随即笑出了声，伸手揉了揉你还泛红的眼角。

雷淞然你这小机灵鬼，合着疼的活儿让我来？

嘴上这么说着，可他已经挽起了袖子，转头跟医生确认位置。

雷淞然麻烦您帮我打这边，跟她的凑一对就行。

等医生拿酒精棉片消毒时，他还不忘回头冲你眨眨眼，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。

雷淞然你看，这样咱们俩都有啦，以后那只也不用急着打。

医生的动作很轻，耳钉穿过耳垂的瞬间，雷淞然眉头微蹙，却没发出一点声音，只是侧头看向你。你立刻凑过去，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耳侧的银饰，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水汽，却弯起了嘴角。

雷淞然这下好了，咱们俩都有啦。

雷淞然握住你的手，声音轻快了些，带着点笑意。

雷淞然你之前说的那句话，我记着呢——一起打耳洞的人，下辈子还会一直在一起。

他晃了晃两人并排的手腕，阳光透过诊室窗户洒在耳朵上的银饰上，映出一圈微弱的光晕。

雷淞然这辈子先戴着，下辈子看见这个耳洞，我就知道是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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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淞然的微博

“被某人硬拽来当‘疼痛搭子’，本来还想笑她哭唧唧，结果轮到自己坐上去的时候，手比她还僵。不过看她盯着我耳洞傻乐的样子，行吧，这疼没白挨——顺便提一句，下辈子找她的记号，我先焊在耳朵上了。”

张呈：哟，现在打个耳洞都要发微博昭告天下了？还‘下辈子找你的记号’，先把这辈子的耳洞护理好别发炎吧，别到时候记号没留住，倒留个疤当‘爱情勋章’。

雷淞然回张呈：哎呀，发微博不就是想让你这种显眼包看见嘛！护理的事儿我记着呢，真留疤了也不怕，到时候就说是你乌鸦嘴咒的，让你赔我一对新耳钉！

你：谁哭唧唧了！明明是你自己坐上去的时候，指尖都在偷偷攥衣角，还嘴硬呢！不过看在你主动当‘记号’的份上，以后我的耳钉我都包啦，算是补偿！

雷淞然回复你：谁攥衣角了！那是我怕医生操作的时候碰到我，顺手稳一下而已。不过……你包耳钉这话我可记下了，不是图你买多好的，主要是你挑的，戴着也踏实——毕竟是下辈子要认的记号，得是你选的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