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意渐浓时,苏晚的工作室飘起了桂花香。她把晒干的桂花装进玻璃罐,一诺就坐在旁边,帮她剪标签纸。
“写什么?”他握着笔,笔尖悬在纸上。
“桂花糖,”苏晚想了想,“再加一行小字——2023年秋。”
一诺低头写字,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手背上,笔锋比赛场上的操作温柔了许多。“等冬天,我们做姜饼人。”他忽然说。
“好啊,”苏晚笑着点头,“还要做热红酒,放肉桂和橙子。”
他们像储存粮食的松鼠,把对未来的期待一点点攒起来。
AG战队闯进总决赛那天,成都下起了小雨。苏晚裹着一诺的黑色外套,站在选手通道口等他。他出来时,队服上还沾着香槟的泡沫,看到她就笑了,眼睛亮得像雨夜里的星。
“等我领奖。”他塞给她一枚银色的徽章,是总决赛的纪念款。
颁奖台上,聚光灯打在他身上。他举起奖杯时,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苏晚手里的徽章上,嘴角扬起的弧度,比奖杯的光更耀眼。
庆功宴结束后,两人撑着同一把伞走在雨里。水花溅湿了裤脚,一诺却把大半伞面都倾向她那边。“明年,”他忽然说,“带你去我老家看看。”
“好啊,”苏晚踩着他的影子走,“看看你长大的地方。”
冬天来得很快,工作室的窗台上结了层薄霜。苏晚在直播教做草莓蛋糕,一诺就坐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,帮她递模具。有粉丝问“晚晚身边是不是有人”,苏晚笑着说“是我的专属助理”,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诺偷偷红了耳根。
跨年夜,基地组织包饺子。苏晚擀皮,一诺包馅,他包的饺子歪歪扭扭,像群战败的士兵。小剑笑得直不起腰,被一诺摁着往嘴里塞了个漏馅的饺子。
零点的钟声敲响时,烟花在夜空炸开。一诺忽然单膝跪地,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,里面躺着枚银戒指,戒面是个迷你的平底锅——他最擅长的英雄的武器。
“苏晚,”他的声音有点抖,“不是求婚,是……四季的约定。”
苏晚的眼泪掉在戒指上,像落了颗星星。她伸出手,看着他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,尺寸刚刚好。
“春天,我们去龙泉看桃花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笑着说。
“夏天还去海边,”一诺站起来,把她拥进怀里,“捡贝壳,写名字。”
雨不知何时停了,月亮从云里钻出来。两人站在路灯下,影子被拉得很长,手指交握的地方,戒指反射着温柔的光。
第二年春天,他们真的去了龙泉。桃花漫山遍野地开,像落了场粉色的雪。一诺给苏晚拍照,她站在花树下笑,裙摆飞扬。他忽然放下手机,从背后抱住她:“苏晚,我们结婚吧。”
风穿过花海,带着花瓣落在他们发间。苏晚转过身,踮起脚吻他的嘴角,声音轻得像梦:“好啊。”
原来最好的约定,从不是写在纸上的承诺,而是把每个四季都过成和你有关的样子。从赛场到厨房,从盛夏到初春,只要身边是你,日子就永远甜得刚刚好。春樱纷飞时,他们在老家的院子里种下了一棵樱桃树。一诺挥着锄头挖坑,苏晚蹲在旁边,把装着两人头发的小锦囊埋进土里。“这叫结发同根,”她笑着说,指尖沾了点泥土,“以后树结果了,就像我们的日子,酸酸甜甜都是滋味。”
一诺直起身,额角的汗滴落在土里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他看着苏晚,忽然觉得那些赛场上的高光时刻,都不及此刻她睫毛上沾着的樱花瓣。他伸手拂去那点粉白,指尖擦过她脸颊时,两人都愣了愣,随即相视而笑。
樱桃树抽枝长叶的日子里,一诺的战队又拿了个冠军。颁奖台上,他没提战术也没说感谢,只对着镜头说:“想早点回家,院子里的人在等我吃樱桃。”台下哄笑时,苏晚在后台红了眼眶。
夏夜里,他们搬个小桌在树下乘凉。一诺给她讲赛场趣事,说某次团战他差点摔下电竞椅,苏晚就笑着递颗冰镇樱桃,听他讲那些她不曾参与的过去。萤火虫提着灯笼飞过,苏晚忽然说:“明年,我们要个孩子吧。”
一诺的声音有点抖:“像你还是像我?”
“像树,”苏晚摸了摸树干,“扎根土地,向阳生长,风雨来了也不怕。”
秋分时,樱桃树第一次挂了果。青涩的果子藏在叶间,像一串串小小的灯笼。苏晚摘了颗最红的递给他,一诺咬了一口,酸得眯起眼,却还是说:“甜。”苏晚笑得弯腰,没注意他悄悄把那颗酸樱桃核收进了口袋。
冬日第一场雪落下时,苏晚在厨房炖着排骨汤。一诺走进来,从身后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发顶。“看,”他轻声说,“樱桃树盖上雪被子了,像不像你去年织的那条白围巾?”
苏晚转头,透过窗户看见那抹银白,心里软软的。她转过身,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:“不像,围巾没这么甜。”
锅里的汤咕嘟作响,窗外的雪静静飘落,樱桃树在雪地里站得笔直。他们的日子,就像这慢慢长大的树,不需要刻意修剪,只需要彼此陪伴,便会在时光里结出最饱满的果。春风拂过院子里的樱桃树,新抽的嫩芽在阳光下泛着嫩红。苏晚坐在树下择菜,一诺蹲在旁边帮她剥蒜,指尖沾了点蒜皮的辛辣。
“下周联赛决赛,我请了假,去现场给你加油。”苏晚把择好的青菜放进竹篮,叶片上的水珠滚落在青砖地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一诺抬头,眼里闪着光:“真的?”
“骗你干嘛。”苏晚笑他,“还特意做了些能量棒,到时候给你和队友们带着,补充体力。”
决赛那天,苏晚坐在观众席前排,手里攥着加油牌,手心全是汗。当一诺的队伍拿下决胜局时,她跟着全场一起站起来欢呼,喉咙都喊哑了。
颁奖结束后,一诺抱着奖杯跑过来,不顾周围的镜头,一把将她圈进怀里。“看到了吗?”他的声音带着喘息,“这个奖杯,有你的一半。”
苏晚踮脚,在他满是汗水的脸颊上亲了一下:“早就知道你能行。”
回家的路上,月光洒在两人身上,把影子拉得很长。樱桃树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晃,像是在为他们鼓掌。苏晚忽然想起刚认识时,他总说“等我打出成绩,就……”,后面的话没说完,但她懂。
如今,他做到了,而他们的樱桃树,也在悄悄孕育着下一季的希望。日子就像这树,慢慢来,总会枝繁叶茂,硕果累累。樱桃树的枝桠间,渐渐挂上了青涩的小果子。苏晚搬了把藤椅坐在树下,翻看新到的烘焙书,一诺趴在旁边的石桌上,对着战术板写写画画。
“这个野区防守思路,总觉得差点意思。”他皱着眉,指尖敲着桌面。
苏晚探过头,指着图上的一个红点:“这里像不像做蛋糕时的夹层?得有东西撑着才稳。”
一诺愣了愣,忽然眼睛一亮:“对啊!我怎么没想到!”他抓起笔飞快地修改,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,和树上的鸟鸣格外和谐。
傍晚收衣服时,苏晚发现晾衣绳上多了件她的碎花衬衫,和一诺的黑色队服挨在一起,被风吹得轻轻碰撞。她忽然想起第一次给他送饼干时,他穿着这件队服,袖口还沾着训练时蹭的灰。
“在想什么?”一诺从身后抱住她,下巴搁在她肩上。
“在想,”苏晚转身,指尖划过他的锁骨,“我们好像把日子过成了混在一起的面团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”
一诺低头吻她,带着阳光和皂角的味道。远处的厨房飘来排骨汤的香,樱桃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响,像是在说,这样的日子,真好。
等樱桃红透的时候,他们摘下满满一篮。苏晚熬了樱桃酱,一诺就着面包吃了两大块,嘴角沾着紫红色的酱,像只偷吃东西的松鼠。
“明年,”苏晚把酱装进罐子里,贴上标签,“我们在树下摆张桌子,邀请队友们来吃樱桃派。”
一诺笑着点头,伸手把她揽进怀里。阳光穿过叶隙,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。
原来最好的时光,就是和你一起,从春到夏,从青涩到成熟,把每个平凡的日子,都过成甜甜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