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工的铃声刚响，沈星眠就拎着帆布包跑到我面前，眼睛亮得像揣了颗小星星：“林屿，我们去上次那家便利店买关东煮好不好？我想吃萝卜和鱼丸了。”
我低头看了眼手机，晚上十点半，距离她的作息时间还有半小时，刚好够来回。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剧本袋，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，下意识攥了攥：“别跑太快，地上有水。”工作手册在兜里硌了下，我摸出来快速翻到“饮食偏好”那页——果然记着“关东煮要萝卜煮透、鱼丸不加辣，汤要多放半勺鲜蔬粉”，怕自己忘，还特意用荧光笔标了个小太阳。
便利店的暖光透过玻璃门漫出来，推开门时还能闻到关东煮的热气香。沈星眠直奔柜台，趴在玻璃前跟店员说“要两颗萝卜、三串鱼丸”，我跟在后面，自然地补充：“再加一份魔芋丝，汤分两个杯子装，一份多放鲜蔬粉，一份正常。”
店员笑着点头：“还是老样子啊？”我嗯了声，转头就看见沈星眠冲我眨眼睛——她总说我记这些比记工作行程还准，其实我只是怕她吃到不合口味的，皱着眉说“不好吃”的样子，虽然可爱，却让我心疼。
找座位坐下时，我才注意到新助理小夏跟在后面，手里拎着沈星眠的保温杯，眼神却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瞟。我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热可可推到沈星眠手边——她来例假，不能喝冰的，刚才特意让店员加热了牛奶，加了半勺糖，是她喜欢的甜度。
“鱼丸有点烫，慢点吃。”我帮她把鱼丸串上的签子掰短，又剥了颗茶叶蛋，把蛋黄挑出来（她不爱吃蛋黄，说噎得慌），放在她碗里。沈星眠咬着萝卜，含糊地说：“林屿，你也吃啊，别光看着我。”说着就用筷子夹了块魔芋丝，递到我嘴边。
我刚要张嘴，余光就瞥见小夏拿出手机，对着我们的方向比了比，虽然很快收了回去，却还是让我心里紧了下。沈星眠也察觉到了，筷子顿了顿，小声问：“她怎么总看我们啊？”我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，指尖轻轻捏了捏，笑着说：“没事，可能是第一次跟夜戏，好奇。”
其实我知道，小夏是上周刚从其他团队调过来的，之前没接触过艺人私下的状态，大概是觉得“经纪人跟艺人一起吃夜宵、喂东西”不太符合“职场距离”。我没多说，只是把沈星眠碗里的汤推得离她更近，挡住小夏的视线——不想让她的小动作，扰了沈星眠吃夜宵的兴致。
结完账出门，夜风有点凉，我把沈星眠的帆布包挎到自己肩上，又把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，遮住半张脸：“别冻着，赶紧回车里。”小夏跟在后面，手里拎着关东煮的空盒子，却突然开口：“林哥，我帮晚姐拎包吧？”
我摇摇头：“不用，我来就行。”沈星眠挽住我的胳膊，往我身边靠了靠，声音小小的：“我跟林屿走快点，你慢慢跟。”我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微凉，知道她是怕小夏再盯着看，心里软得发疼——明明是正常的相处，却要因为别人的目光，变得小心翼翼。
送沈星眠到公寓楼下时，她突然想起什么，转身往车里跑：“我把保温杯忘了！”我赶紧跟上，刚帮她拿过保温杯，就看见小夏站在车旁，对着手机小声说：“真的，林经纪对晚姐特别不一样，还帮她剥鸡蛋、拎包，刚才送她到楼下，还想上去……”
我脚步顿了顿，沈星眠也听见了，脸色瞬间白了点，攥着我的袖子没说话。我把保温杯递给她，轻声说：“你先上去，我处理点事，马上就好。”她点点头，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公寓楼，直到阳台的灯亮起，我才转身看向小夏。
“小夏，”我声音很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，“艺人的私人互动，不该成为你跟别人闲聊的话题。尤其是私下相处的细节，更不该往外传。”小夏愣了愣，脸瞬间红了：“林哥，我不是故意的，就是觉得……”
“没有觉得，”我打断她，从兜里掏出工作手册，翻到“助理职责”那页，指着上面的字，“第一条就写着‘尊重艺人隐私，不传播私人动态’。你要是做不到，这个岗位不适合你。”我没说破她刚才的偷拍动作，也没提沈星眠的敏感，只是用最专业的方式，划清边界——我不想让沈星眠知道这些，怕她觉得“连身边的人都要提防”，活得太累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跟人事部门沟通，把小夏调去了行政岗，理由是“不熟悉艺人助理的隐私边界，更适合后台工作”。沈星眠来片场时，没看到小夏，小声问我：“小夏呢？”
我帮她把樱桃味暖宝宝贴在戏服里面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腰，怕弄疼她：“她去行政岗了，那边更适合她。”没等她追问，我又补充：“不是你的问题，是我觉得她不太懂怎么保护你的隐私，我不想让你每天被人盯着看，连吃个夜宵都不自在。”
沈星眠眼睛红了红，突然抱住我，头靠在我肩上：“林屿，是不是只有我们躲起来，才不用这么累啊？”我拍着她的背，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，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雪松味——跟我的西装一个味道，是她特意选的洗发水。
“不会一直这样的，”我轻声说，“等我们再稳一点，就不用躲了。”中午休息时，我把工作手册摊在膝盖上，在空白页上画了个便利店的小图标，旁边写着：“十月十六日，小夏调岗，星眠抱着我哭了——以后要更小心，不让她受委屈”，画完又在旁边加了颗星星，跟之前的奶茶杯、小太阳凑在一起，像一串藏在纸页里的守护符。
傍晚收工时，沈星眠站在公寓楼下等我，手里拎着个保温桶：“我煮了姜汤，放了三颗红枣，你上次说不够甜，我又加了点红糖。”我接过保温桶，暖意在手里蔓延，抬头就看见她阳台的灯亮着，窗台上摆着上次我们一起买的小雏菊盆栽——那是我们的秘密信号，只要灯亮着、盆栽在，就代表“我在等你，一切都好”。
我摸了摸她的头，轻声说：“明天拍外景，我把你的平底鞋带上，再备个暖水袋。”她点点头，往我怀里钻了钻：“林屿，有你在，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。”我抱紧她，心里默念：星眠，我也是——只要能护着你，再难的事，我都能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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