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李昊那辆据说一个轮胎就能抵我半年工资的跑车里,感觉自己像颗被误放进珠宝盒里的土豆,浑身不得劲。
李少爷今天心情似乎格外晴朗,宣布要带我去个“灵魂栖息地”。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河边小树林或者免费公园长椅的画面,结果他一脚油门,把我带到了一个藏在老洋房里的高级书店。
“这就是……灵魂栖息地?”我仰头看着那扇透着“我很贵”气息的胡桃木大门,喉咙有点发干。
“没错。”李昊潇洒地甩上车钥匙,“知识是无价的,但承载知识的环境,可以有价。放心,今天不搞‘包场’行为艺术,咱们低调点。”
我谢谢你啊!但“低调”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,怎么听着就跟我说“我很有钱”一样不可信呢?
书店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,空气里咖啡香和书卷气混合成一种名为“格调”的昂贵味道。我们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,李昊点单时甚至没看价格牌,直接对店员说:“一杯瑰夏,给她一杯拿铁,牛奶换燕麦的,她乳糖不太耐受。”
我惊了!这家伙什么时候连我喝奶拉肚子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都掌握了?这观察力用来追女生,真是大材小用,应该送去国家安全部门。
咖啡上来后,李昊随手拿起一本《存在与虚无》,翻了两页,眉头微蹙,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口吻说:“萨特这人,想法挺酷,就是文笔有点绕,不如加缪读着利索。”
我一口燕麦拿铁差点喷出来:“你还读加缪?”
他挑眉,露出一个“你太小看我了”的表情:“我家好歹有个书房,不是只用来放高尔夫球杆的。只不过,我通常选择用更轻松的方式理解哲学——比如,边开赛车边思考存在主义,速度带来的濒死感,特别有助于领悟‘向死而生’。”
我:“……” 很好,这很李昊,用钞能力给哲学加持了速度与激情。
就在我被他这种“土豪式哲思”雷得外焦里嫩,试图把话题拉回正常轨道时,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、带着七分不确定三分惊讶的声音,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天灵盖:
“阿静?”
我浑身一僵,手里的咖啡杯剧烈晃动,差点上演一场“拿铁洗裙”的惨剧。缓缓抬头,果不其然,周屿同志正站在三米开外,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、一看就很有深度的书,眼神在我和李昊之间来回扫描,表情复杂得像是在解读一篇后现代主义诗歌。
救命!大型社死现场虽迟但到!这是什么冤种运气?全城这么多咖啡馆书店,偏偏在这里撞上!
“嗨……周屿,好、好巧啊。”我的声音干巴巴得像放了三天的大饼。
“是挺巧。”周屿的目光扫过李昊手边那本《存在与虚无》,又落在我那杯看起来就很不朴素的燕麦拿铁上,眼神里的含义大概是:“阿静,你堕落了,你开始享受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了!”
李昊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。但他没有像偶像剧里那样立刻进入战斗模式,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样本,身体微微后靠,用一种研究古董花瓶的眼神打量着周屿,然后给了我一个“哟,有情况?”的玩味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