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漆大门缓缓洞开,仿佛是一个神秘的入口,引领着她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。在那一瞬间,她的目光被月光下立着的身影所吸引。吴清沅没有穿着平日里的西装套裙,而是身着一袭黛青色的旗袍,宛如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青莲,散发着淡淡的幽香。她手中的折扇半掩着下巴,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。姐妹俩隔着庭院对视着,谁都没有先开口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"茶室横梁的凹槽,犹如沉睡的巨兽,静静地等待着什么。"最终还是吴清沅先动了,扇尖如同灵动的蛇信,指向内院,"我让人多垫了层犀牛皮。"
吴砚书笑了,烟斗在掌心如陀螺般转了个圈:"防刮花?"她迈过门槛,皮靴踩在青砖上,发出的声响犹如惊涛拍岸,惊飞了檐下宿鸟。
"防回潮。"折扇"啪"地合拢,吴清沅转身引路,"你那些宝贝雪茄,可不能受潮了。"
接风宴设在临水榭台,宛如一座水上宫殿。吴砚书落座时,长柄烟斗横放在案几上,与妹妹的折扇平行,宛如两道平行的铁轨。佣兵首领破天荒地没有碰雪茄,而是接过妹妹斟的龙井,宛如一个虔诚的信徒。她们聊宅院的飞檐斗拱,聊 M 洲的沙漠星空,却唯独不提那个让她们分离二十年的家族秘密,仿佛那是一个被诅咒的禁忌。
酒过三巡,吴清沅白皙的面庞如同熟透的苹果,浮起一层薄红。她突然用扇柄敲了敲姐姐的烟斗,声音清脆悦耳,宛如黄莺出谷:"试试凹槽合不合用。"
吴砚书起身时,身形微微摇晃,仿佛风中残烛。三个月的征战疲惫,终于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姐妹俩穿过回廊,月光如轻纱般洒下,将她们的影子紧紧地叠在一起,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。主卧的雕花大床是吴清沅特意定制的,宽敞得足以容纳两个成年人,仿佛是一个温暖的港湾。折扇与烟斗并置在床头柜上,檀香与烟草的气息在帐幔间交织缠绵,宛如一场浪漫的舞会。
“明日便带你去瞧瞧西厢房的多宝阁。”吴清沅的声音仿佛被睡意蒙上了一层轻纱,“有个暗格恰好……”
吴砚书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。她临睡前最后看到的,是窗外那轮宛如银盘般异常明亮的满月。
午夜,吴砚书在尖锐的耳鸣声中猛然惊醒。多年的沙场征战,让她的身体形成了一种本能反应,瞬间便清醒过来,右手犹如闪电般摸向枕下的匕首。身侧的吴清沅也睁开了双眼,那把折扇不知何时已如宝剑般握在了手中。
“听到了吗?”吴砚书用唇语问道。
吴清沅轻轻摇头,扇尖如同指南针一般指向窗外。街面上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和马蹄嘚嘚声,还有老式黄包车的吆喝声。这一切,在她们买下的这座现代四合院周边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姐妹俩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,同时翻身下床。吴砚书的烟斗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,宛如寒星;吴清沅的折扇展开,恰似一把锋利的刀刃。当她们掀开窗帘时,月光如银辉般洒落,照亮了两张同样惊愕的脸庞——
青砖胡同依旧如昨,但远处王府井的方向,没有了那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,只有零星的煤气灯在夜色中如幽灵般摇曳。街角处转出两个身着长衫的男子,他们头上的瓜皮帽下,那长长的辫子随着步伐晃动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吴清沅手中的扇子“啪”地一声掉落在地。吴砚书的喉咙干涩,无声地吐出两个字,那烟斗在她的掌心被攥得紧紧的,仿佛要将它捏碎:
“民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