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的雪季刚过,星果林的枝头冒出嫩绿新芽时,黑猫突然开始频繁发热。起初她以为是封印台一战留下的旧伤,直到某天晨起,掌心的龙之结晶突然迸发刺眼蓝光,她在光晕中浑身发烫,等苏沫撞开帐篷时,原本银短发、亮眼眸的少女,竟变成了身形挺拔的少年——银白短发依旧蓬松,眼角淡蓝龙纹未消,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,握着短匕首的手也比从前更修长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苏沫举着刚煮好的热饮,惊得差点摔了杯子。
黑猫(现在该称他为“阿墨”)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指尖还残留着蓝光的暖意:“是圣地的本源之力。回来时它就藏在结晶里,现在才彻底觉醒——说是为了平衡我体内的创世之力,让形态更契合力量本质。”他说话时声音比从前低沉,却依旧带着熟悉的温和,“不过,不管是男是女,我还是我。”
消息传到雷娜耳中时,他正在封印台纪念堂擦拭玛修的法杖。听到苏沫的描述,他手中的布巾顿了顿,随即快步往营地赶——不是焦虑,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。推开门看到阿墨的瞬间,雷娜的耳尖瞬间泛红:少年穿着宽松的黑色作战服,腰间别着那柄旧短匕首,正弯腰给雪地里的兔子喂食,阳光落在他侧脸,竟比北境的夕阳还要耀眼。
“雷娜?”阿墨抬头,看到他时眼中闪过笑意,“是不是认不出了?”
雷娜快步上前,犹豫了片刻,还是伸手按在他的额头:“没发烧,不是幻觉。”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跳加速,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,我当初说的话,都作数。”
阿墨的耳尖也红了,他攥住雷娜的手,掌心的龙之结晶泛着暖光:“我知道。其实在圣地时,我就想好了——等世间彻底安宁,就和你一起守着北境,守着玛修的法杖,守着我们的家。”
婚典定在星果成熟的季节。苏沫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忙活,用星果酿了甜酒,把玛修的法杖擦拭得锃亮,立在婚典场地的最前方,像是老友在见证这场约定。阿墨没有穿繁复的礼服,只是将黑色作战服的领口整理整齐,腰间别着那柄陪了他多年的短匕首——苏沫说,这是他们并肩作战的见证,比任何装饰都珍贵。雷娜则换上了新打造的银色战甲,战锤被他擦得反光,却特意卸下了锋利的锤头,只留了光滑的锤柄,怕不小心破坏了这温柔的日子。
婚典当天,北境难得放晴。星果林里挂满了苏沫亲手编的花环,雪地里的兔子也凑过来,蹲在两人脚边。苏沫作为证婚人,手里捧着玛修的法杖,声音带着笑意:“当年在冰坑旁,一个攥着匕首发抖,一个举着战锤护着;现在一个成了守护北境的创世龙,一个成了坚定可靠的战士——你们的缘分,早就刻在并肩作战的每一步里了。”
阿墨看着雷娜,伸手握住他的手,指尖划过他掌心因握锤留下的茧:“雷娜,从北境初遇到圣地归来,不管我是女孩还是少年,你都从未放开过我的手。以后,换我和你一起,守住这片土地,守住我们的家。”
雷娜的眼眶微红,他抬手抚过阿墨眼角的龙纹,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星果:“阿墨,我的使命早就不是守护封印台,而是守护你。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,不管未来有多少未知,我都会在你身边,像当年在冰坑旁那样,永远护着你。”
苏沫笑着递上两杯星果甜酒,玛修的法杖在阳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光,仿佛在为他们祝福。阿墨和雷娜碰杯,甜酒的香气在舌尖散开,像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时光——有并肩作战的热血,有分离重逢的珍惜,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柔。雪地里的兔子蹭了蹭阿墨的裤脚,短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却与身边的战锤相映成趣,成了这场婚典最特别的见证。
夕阳西下时,两人并肩坐在星果林的松树下,雷娜靠在阿墨肩头,听他讲圣地的趣事;阿墨握着雷娜的手,指尖的龙之结晶与他掌心的温度相融。远处的封印台传来风的声响,像是玛修在轻声笑着,苏沫在营地前煮着热饮,炊烟袅袅,与天边的晚霞交织在一起——这便是他们用勇气和坚守换来的,最温暖的人间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