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练开始了,整个连队都在进食早餐。突然空中侦察机的飞行声传来,所有人员进行隐蔽。两架空中侦察机低空驶过,向导演部标出了钢七连坐标,这意味着此次演练失败了。高城很生气,一辆越野车如狂风般疾驰而来,猛然停在了三班前面。一下车,连长将自己的帽子扔向了三班。
高城:“七连的都给我滚出来,还藏什么藏,准备了几个星期啊,几分钟就叫人发现了,混蛋玩意儿你们。”
三班长史今带着人往外走,“没有发现我们,连长。”
高城:“他会下来逮你吗?他直接把可疑点标在地图上。导演部一看,实时传输经纬度都对,那就是咱们的事了。”说着往我们这边过来了,“是不是哪位公子哥烧过头了,我说的不是发烧的烧,是烧晕头的烧。”
伍六一捡起连长扔在地上的头盔递过去,小心翼翼的说:“连长,不应该呀,会不会是什么野兔这些路过误判了。”
听到熟悉的对话,成才想了这几天他和白铁军跟许三多普及了相关防红外的知识,应该不会是许三多的吧。
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疑惑的时候,许三多将自己吃早餐时拿的两鸡蛋递给了还没吃饭的史今。史今微笑接过,触及鸡蛋的热源,脸上充满了沮丧和愤怒,转身喊道,“报告,连长,热源找到了。”
高城一听跑了过去,“哪儿。”
史今:“早上没吃饭,我揣了两鸡蛋,回去我写检查。”
高城生气道:“我是傻子吗?你当了这么多年兵,不踢正步就不会走路啦,上回防红外作业,那么冷的天你连口热水都不敢喝,生怕被发现。”说着视线往旁边偏移,“三班的,真觉得你们班长对你们好的话,就别靠他挡事,到底是谁干的?站出来。”没人出声。
伍六一:“报告,是我。”
高城:“鬼扯你们,好,好,我看你们班协同观念挺强啊,全班回去给我写检查。”说着转身就走。
许三多小心翼翼道:“连...连长,鸡蛋...蛋是我给我班长留的,他没吃早饭,连长。”
高城气笑了:“我也没吃早饭,如果这趟咱们没被发现,我可以不吃明天的饭,不吃后天的饭,我三天不吃饭都行。”
许三多看着高城转身又要走:“连...连长,鸡蛋。”
高城走到车旁,怒火彻底爆发,转身将鸡蛋扔向许三多,“把他给我拉出去毙了。”伍六一看拉不住连长,将头盔放在了车后座。
越野车开走了,但引擎的咆哮声犹在耳边回荡,所有人都没见过高城发这么大的火,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。准备了快一个月的演练就这样宣告而终,尽管日常有所缓和的关系,在这一刻僵硬到了极致。
所有人都是愤怒的,许三多捡起鸡蛋,看着周围人的眼神低下头,他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。成才也没想到还是许三多,往许三多那个方向走去,刚迈出一步就被肖冰拉住摇了摇头,示意不要去找他。成才看懂了停止了步伐,他与白铁军眼神交流了一下,跟着战友回了装甲车。
三班的装甲车内,三多看了所有人一眼,又埋下了头。
白铁军:“三多,你怎么想的,这几天不说班里强调了多少遍防热源防热源,我和成才也跟你讲了哪些属于热源吧。到底怎么想的,你还揣俩热鸡蛋,是生怕我们不被发现啊。”
许三多:“我...我知道,我将鸡蛋揣兜里了,我以为不会有事的。”
白铁军:“你以为,你以为,你就不能问问我们嘛。这下好了,一个多月白准备了,我们班估计要被别的班恨死了。刚刚成才往这边走都被拉住了。”
史今:“好了,事情都已经发生了,说这些有什么用。也是因为我他才拿的,都消停点,要怪就怪我。”
伍六一:“说他是为了让他长记性,就你老溺爱他,你看他那样子,一有事就逃避。你...”看着史今望过来的眼神,伍六一停止了要说出口的话。
......
几个老兵走了过来,询问钢七连的下落,可是演练刚失败没人愿意回答他。不一会儿走到七班的装甲车问有没有见过许三多。装甲车上的机枪手张磊低头问:“成才,许三多不是你老乡吗?有人找他。”问到他们找许三多做什么,老兵回答道对许三多好的老马班长要退伍了,让他有空去看看。听到这成才也想到了许三多这时应该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老战友,成才敬礼:“班长好,我没看见三多,等我看见他了我告诉他让他去找您,可以吗?”
蒋林:“我就说这演习估计不带他,走这么久都看见他。”
老马:“胡说,这么大演习能不带他?”说完回了个敬礼,“那麻烦你了,看到他跟他讲一声。”
成才:“放心吧,班长。我一定传达到。”
几人的对话声蛮大的,大到每个装甲车都能听到,三班装甲车内三多流着眼泪,史今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,拿起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就把三多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。白铁军拍了拍三多,“三多,要出去看看吗?”三多没说话,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。当老兵们的背影彻底看不见,许三多也没有出来。
回到七班宿舍,气氛也很压抑。今天没有训练计划,看着目光呆滞的战友们,连班长的眼神都有点无措。成才也不知道说什么缓和气氛,就说,“兄弟们,走,我们加练去。趁现在,整个训练场都是我们的,多好,独享啊。”
张磊:“不去,没心情。”
其他人也泱泱的
肖冰:“成才说的多好,这次失败了就失败了,后面演习赢回来不就行了。趁别的班都没缓过劲儿,我们去提高身体素质啊,压他们三班一回儿,有没有信心。”
“有。”
钱瑞兵:“走吧,兄弟们,加练去。”
李峰:“走吧走吧。”
......
三班内,史今看着这样的场景,强打起精神,“都别耷拉着脑袋了,演练输了咱就总结经验,下次赢回来。”可大家依旧沉默,气氛没有丝毫缓和。
这时,许三多慢慢从角落里站了出来,他低着头,声音带着哭腔,“是我不好,我知道,我这次又做错了。”
伍六一哼了一声,“光自责有什么用,错了又不改,好好想想以后怎么改进。”
许三多重重地点头,“我会的,我一定好好训练。”
......
老马班长走的那一天,史今特意向高城请了假,带着曾经老马班长教过的兵穿着常服来送他。
......
转眼又迎来了红蓝对抗演练。
随着信号弹和照明弹打上天空,伴随着远处零碎的枪响,这就意味着红蓝对抗演练正式开启,低沉的引擎声响彻云霄。而所有的装甲车对准了林地外那片位置的空地。高城组织发动攻击,各班化整为零,发挥个人优势。成才作为狙击手,狙杀了一个又一个的蓝军。夜晚,其他人发动冲击,枪声,爆炸,夜光弹道,看不见的对手,一个个战友阵亡。转眼,七连已折损大半兵力,而七班的人都还在。
次日清晨,战事告一段落,剩余的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。
老白站着阵亡的人面前,嬉笑道:“现在连这死人都没有安全感了,我给你们报仇,报仇啊”没人捧哏,转身又喊道,“敌人们,你们给我听好了,有我老白在,阵地就在。你们来一个,哒,我打死一个。你们来两个,我哒哒,打死两个。”砰的一声儿,老白让白烟遮住,这意味着他阵亡了。除了阵亡的人都在笑,全体吓的马上卧倒。
伴随成才的子弹出膛的声音,能看见的就只有对方躲避的身影。七连剩余的人发起来总攻,只为抓住剩余的蓝军。随后蓝军的支援赶到,只能撤回,成才一路上拉着身边的人往回赶,身边的人被淘汰了,又换一个继续拉着,等回了阵地,七班的折损率达到了一半,七班射杀的蓝军数最多,达到了十五个,其中成才射杀了六个。高城看到了来到成才身边让他回去给全连的人教一下狙击要领,成才答应了。转移阵地的途中,蓝军射杀了三班长史今。史今阵亡后,许三多拼了命的追赶着对手。
许三多如疯了一般,他的双眼通红,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名对手追去,脚步从未有过的坚定。成才在追赶的时候在后面大喊着注意安全,可此时的许三多哪还听得进去,只顾着追人。那名对手察觉到被紧追不舍,开始不断变换方向试图摆脱许三多。但许三多就像一条疯狗一样死死地咬住不放。终于,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,许三多追上了他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直接冲了上去与他扭打在一起。尽管他身形并不强壮,但此刻心中的怒火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。
一番激烈的搏斗后,等成才赶来,看到他瘫倒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,旁边坐着中校,想着这应该就是袁朗了,长的还挺好看的,一看就是只狡猾的狐狸。随后视线又转向许三多。
成才:“三多,还好吗?”
许三多:“还好。”
成才拿出身上带的水壶冲洗了许三多手指尖端的血,随后拿出纱布包扎好,拍了拍三多的肩膀,站起来说了声“首长好。”,随后拿枪对着袁朗。
袁朗看着着面前的一切,袁朗嘴角抽了一下,稍微动一下,那枪就随着动一下。笑道:“不至于吧,小兄弟。”成才也不回话就这样看着袁朗。
随后高城带着人赶到,看着满身狼狈却眼神坚定的许三多,心中五味杂陈,这场演练虽然充满了遗憾和伤痛,但更多的是欣慰。
成才:“报告,连长。三多抓到了一个中校。”
高城:“不错不错,军衔越高越好。”高城走过去,看着袁朗正准备翻出白牌,“哎,不用不用,你没阵亡,你现在是俘虏。”
袁朗走在地上抬头看向我们,“我有点冤。”
高城:“每个在战场上阵亡的人都说自己冤。”
袁朗:“你就是钢七连的连长,高城。我的手下跟你的连队战损比为1:5,我们输了。”
高城:“你这不是寒碜我们吗?你拿一个换我们五个,你还算输啊。”
袁朗:“本来想一个换二十五个的,最好零伤亡。”
成才看着袁朗这大言不惭的话,忍不住白了他一眼。袁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往成才那看了看,肖冰走上前挡住了成才,随后成才转身看着四周。
高城:“我想知道你的来路。”
袁朗:“我叫袁朗。”
高城生气:“来路。”
袁朗:“保密原则。”
高城:“一个小时后演戏结束,所有人都会知道。”
袁朗舔了舔后槽牙:“违规了啊。”
高城:“因为这次演习,很多兵要离开了,再也没有机会参加了。”
袁朗目光沉了沉:“老A。”
高城:“谢谢。收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