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江城的那天,天空飘着小雨,淅淅沥沥的,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潮湿天气。沈屹和林砚没有回以前的地方,而是在离“雾”酒吧很远的一个小区租了套两居室。房子不大,却被林砚收拾得干净温馨,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,窗台上放着两个并排的马克杯,一看就是属于两个人的家。
沈屹找了份货运司机的工作,每天早出晚归,虽然辛苦,却很踏实。林砚则在一家文化公司找了份编辑的工作,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跑新闻,工作压力小了很多。每天晚上,林砚都会做好晚饭,等沈屹回家。两人坐在餐桌前,聊着白天发生的事情,偶尔拌几句嘴,日子平淡却充满了烟火气。
林砚以为,他们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了,可他没想到,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。
这天晚上,沈屹回来得比平时晚了很多,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。林砚皱了皱眉,却没有多问,只是把热好的饭菜端到他面前:“怎么回来这么晚?路上堵车了吗?”
沈屹避开他的眼神,拿起筷子扒了几口饭:“嗯,路上有点堵。”
林砚看着他反常的样子,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他知道沈屹不是会撒谎的人,可今天的沈屹,却明显在隐瞒什么。
接下来的几天,沈屹回来得越来越晚,有时候甚至会夜不归宿。每次林砚问起,他总是以“加班”“送货到外地”为借口搪塞过去。林砚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,他开始留意沈屹的手机,却发现沈屹的手机总是设置着密码,而且从不离身。
这天周末,林砚休息在家,他正在收拾房间时,突然发现沈屹的外套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纸条。他弯腰捡起来,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——“星辰酒店,308房,晚八点”,名字是“苏晴”。
林砚的心脏猛地一沉,苏晴这个名字,他记得很清楚,是沈屹以前的同伙,也是当年走私团伙里唯一的女人。沈屹为什么会和她联系?他们见面是为了什么?
无数个疑问在林砚的脑海里盘旋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他拿着纸条,坐在沙发上,手不停地颤抖。他想相信沈屹,可这张纸条,却像一把利刃,狠狠扎在他的心上。
晚上七点半,林砚没有告诉沈屹,独自打车去了星辰酒店。他站在酒店门口,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。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,也不知道进去后会看到什么。
犹豫了很久,林砚还是走进了酒店,乘电梯来到了308房门口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抬手敲了敲门。
门很快就开了,开门的人正是苏晴。苏晴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裙,看到林砚,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:“林砚?你怎么来了?”
林砚没有回答,目光越过苏晴,看向房间里。他看到沈屹坐在沙发上,手里拿着一杯红酒,看到他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“沈屹,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林砚的声音带着颤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沈屹站起身,想要走到林砚身边,却被苏晴拦住了。苏晴笑着说:“林砚,你别误会,我和沈屹只是老朋友见面,聊点以前的事情。”
“老朋友?”林砚看着沈屹,“沈屹,她说的是真的吗?你这些天晚归、夜不归宿,都是因为她?”
沈屹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他确实是在和苏晴见面,但他不是为了旧情复燃,而是因为苏晴手里有当年他退出团伙时的一份关键证据——一份记录了所有同伙犯罪细节的账本。苏晴威胁他,如果不配合她做一件事,就把账本交给警方,到时候不仅他会被重新判刑,就连林砚也可能因为曾经接受过他的“赃款”而受到牵连。
“林砚,你听我解释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沈屹的声音带着急切。
“那是怎样?”林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“你告诉我,你和她见面,到底是为了什么?你为什么要骗我?”
苏晴看着两人争吵的样子,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。她走到沈屹身边,故意挽住他的胳膊:“沈屹,别解释了,我们之间的事情,早晚都要让他知道。不如你就告诉她,你是为了保护她,才不得不跟我合作的。”
沈屹用力甩开苏晴的手,愤怒地说:“苏晴,你别太过分!”
林砚看着眼前的一幕,心彻底凉了。他以为沈屹已经改过自新,以为他们可以一起忘记过去,可现在他才发现,沈屹从来没有真正摆脱过去的阴影,他一直在欺骗自己。
“沈屹,我真傻,”林砚的声音带着绝望,“我竟然还相信你,相信我们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。原来从一开始,你就在骗我。”
“我没有骗你!”沈屹急切地说,“林砚,你相信我,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!”
“为了我?”林砚冷笑了一声,“为了我,你就可以和别的女人私下见面?为了我,你就可以一次次地欺骗我?沈屹,我不需要你这样的‘保护’,我也受够了你的欺骗!”
说完,林砚转身就走。沈屹想要追上去,却被苏晴死死拉住:“沈屹,你不能走!如果你走了,我现在就把账本交给警方!”
沈屹看着林砚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,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。他知道,这一次,他和林砚之间的裂痕,可能再也无法弥补了。
林砚走出酒店,外面的雨还在下,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,让他清醒了很多。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,心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。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,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充满了谎言和欺骗的感情。
回到家,林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夜。第二天早上,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,留下了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,然后离开了这个他和沈屹共同打造的家。
纸条上写着:“沈屹,我们到此为止吧。我累了,再也不想活在谎言和恐惧里了。祝你以后安好。”
沈屹第二天早上回到家时,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和桌子上的纸条,心瞬间就空了。他拿着纸条,一遍遍地看着上面的字,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他知道,他失去了林砚,失去了那个他想用一生去守护的人。
他疯了一样地找林砚,去他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,问遍了所有认识他们的人,可都没有林砚的消息。林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。
沈屹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看着阳台上枯萎的绿植和窗台上孤零零的马克杯,心里充满了悔恨。他知道,是他的懦弱和谎言,亲手毁了他和林砚之间的感情。他不知道,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林砚,还有没有机会对他说一声“对不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