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炉旁的可可

圣诞节的霍格沃茨城堡很静，只有公共休息室的暖炉在噼啪作响。哈利裹着厚毛毯，指尖刚碰到《魔法史》的书页，就听见身后传来瓷杯轻磕桌面的声音——带着熟悉的、不容错辨的优雅。

“波特，你的热可可。”德拉科的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尖锐，反倒裹着点暖炉的温度。哈利回头时，正看见他倚在沙发旁，指尖捏着杯柄，深绿色的丝绸袖口往下滑了点，露出腕骨上淡青色的血管。杯沿还沾着点绵密的奶泡，是哈利偏爱的、加了三倍糖的口味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？”哈利接过杯子，指尖不经意擦过德拉科的指腹，两人同时顿了顿。暖炉的火光在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里跳，他别开脸，却还是能看见耳尖泛着的淡粉。

“路过厨房时，听见家养小精灵在念叨。”德拉科的解释有点生硬，他转身去壁炉边添柴火，羊皮靴踩过地板的声音很轻，“总不能看着某个笨蛋冻得连书都拿不稳。”

哈利没戳破——他分明看见德拉科刚才在厨房窗口站了快十分钟，手里攥着糖罐，跟家养小精灵比划了半天“要最甜的，奶泡要厚”。他捧着热可可，看着德拉科的侧影：壁炉的光把他的轮廓描得很软，连平时紧绷的肩线都放松了些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，遮住一点眉骨。

“你不喝吗？”哈利轻轻晃了晃杯子，奶泡在杯壁上留下圈淡褐色的印。德拉科回头时，目光落在他沾了奶泡的唇角，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，才伸手递过一张手帕。

“擦干净。”他的声音低了点，指尖捏着手帕的一角，没敢递得太近。哈利笑着接过，却故意蹭了蹭唇角，把奶泡蹭得更明显了点：“哪有？我看不见。”

德拉科的眉梢跳了跳，最终还是走过来。他半蹲在哈利面前，暖炉的热气裹着雪松味漫过来，哈利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、来自壁炉的细小火星。德拉科的指尖很轻，手帕擦过唇角时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像是怕碰疼他似的。

“笨蛋。”德拉科的声音就在耳边，热息扫过哈利的耳廓，让他忽然有点发烫。他刚想开口，就看见德拉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，眼神比暖炉的火还烫，又飞快地移开，去看窗外的雪。

“雪下大了。”德拉科站起身，往门口走了两步，却又回头，“要是晚上冷……”他顿了顿，才别扭地补充，“我的房间有多余的毛毯。”

哈利看着他几乎要逃开的背影，忽然笑出声，举起热可可晃了晃：“知道了。不过下次，你可以直接跟我说，你想和我一起待着。”

德拉科的脚步顿在门口，暖炉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没回头，却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落在哈利耳边，像颗糖，慢慢化在了暖炉旁的夜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