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内容
我抱着樱空释走出密室，他的身体轻得像是片雪花。风从回廊尽头灌进来，卷起地上的金粉和碎冰渣，扑在脸上生疼。
他脖颈处的印记还在跳，像团烧不透的火苗。我用手指轻轻压住那块皮肤，烫得指尖发颤。
“撑住，”我说，“你不是答应过我，要亲眼看着我登上王座吗？”
他没应声，呼吸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。风雪声中，我听见星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“时候到了。”他说。
我没理他，把樱空释往怀里搂了搂。他身上的温度比从前低，但心跳还稳。我数着他的脉搏，一下，两下，三下……像小时候哄他入睡时那样。
“卡索。”星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我没回头，只是把外袍裹得更紧了些。风刮得更急了，雪粒子打在脸上，像无数根细针在扎。
“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他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我终于开口，“可我不打算照你说的做。”
星轨沉默了一会儿，忽然笑了：“你还真是个固执的家伙。”
“我弟弟在我怀里昏迷，你跟我说这些？”我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你要是来劝我放弃他，现在就走。”
“我想救你们两个。”他的语气变了，带着一丝无奈，“可命运只给了一条路。”
“那就让我来走。”我说。
星轨叹了口气，没再说话。他站在我身边，和我一起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。风雪遮住了星辰，也遮住了我们的未来。
樱空释突然动了动，睫毛轻颤。我以为他醒了，低头去看，却发现他的眼睑下闪过一抹金光。
“哥……”他喃喃道，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，“如果你能重新选择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他又昏了过去。我紧紧抱住他，感觉心口一阵抽痛。
“这一世换我来守护你。”我对他说，也对那个已经不在的夜晚说。
空间忽然扭曲，星轨伸手按在我肩上。我们连同樱空释一起，被拉进了观星塔。
塔顶的命盘悬浮在空中，星光在其中流转。星轨走到命盘前，掐指一算，脸色骤变。
“双王命格交错成死结。”他低声说，“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？”我问。
他看了我一眼，没说话。
我走到命盘前，看见两条红线缠绕在一起，中间浮现出一个血红的字——“献祭者”。
“你早就知道。”我冷笑，“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代价是什么。”
星轨点头：“你也知道。”
我想起那天在冰湖边，他递给我那杯水的时候说的话：“你要付出的，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多。”
当时我没在意，现在才明白，那句话有多重。
“你是个冷酷的混蛋。”我说。
“我只是个见证者。”他平静地说，“命运早已写定，我只是告诉你真相。”
我握紧拳头，指甲陷进掌心。血顺着指缝滴落，在地上凝成冰珠，碎裂开来。
樱空释又醒了。这次他的眼睛是金色的，黎曜的残影在他瞳孔深处闪烁。
“如果我本就不该存在呢？”他说，“如果我的消失，才能让你解脱呢？”
“别说这种话！”我怒吼，“你是我弟弟！你是卡索唯一的亲人！”
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：“可我不是原来的我了。我能感觉到他在蚕食我的意识。迟早有一天，我会彻底变成他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我说，“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。”
“你怎么阻止？”他盯着我，“用冰封住我的灵魂？还是把我关进永恒的牢笼？”
“我宁愿自己来承受这个诅咒。”我说。
星轨忽然打断我们：“若不舍一人，必失所有。这是宿命的警告。”
“那就让我来承受这个警告！”我举起冰刃，毫不犹豫地斩向自己的左手。
血喷溅出来，落在命盘上。整个观星塔震颤起来，符文大亮，空气中浮动的三个发光印记开始旋转。
樱空释的眼中金光骤然黯淡，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，眼中浮现出熟悉的神情。
“哥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“因为你是我的弟弟。”我擦去他脸上的血迹，“永远都是。”
星轨跌坐在地，望着命盘喃喃自语：“你疯了……把我们都卷进了死局……”
但我感觉到了，体内的力量在涌动。樱空释体内印记的跳动也变得更剧烈，像是回应着什么。
三人气息纠缠翻滚，整个塔内仿佛起了风暴。空中三个发光印记开始旋转，最左侧的那个出现了第一道裂痕。
远处天际隐约传来古老歌谣，像是命运的挽歌。我握住樱空释的手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。
“这一次……”他轻声说，露出熟悉的笑容，“让我来守护你。”
星轨看着命盘，声音颤抖：“新的轮回开始了……”
本章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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